恨不得把她杀之而后快。
时初晞继续笑着,“看来你对董采姿那个红颜知己很是上心啊,不如你把我交给董鄂,说不定你的罪名马上就能洗清。”
靳珩望着她漠然的脸上冷冰冰的笑,这笑可真冷。一路冷到了骨子里,冷得他想打冷颤。
他记得很清楚,生平第一次打冷战是因为方洲把他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窖,一关就是一个星期,那七天的时间里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这一次是他生平第二次打冷颤,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次让他打冷颤的人不是别的,正是方洲的女儿方媛。
曾经她那么多次的闹过,他从不觉得像这一刻这么冷过。冷得就像再也暖回不去了。
手指攥成拳,他沉哑的嗓音徐徐发出:“在我眼中她是妹妹,如果不是她,当年我熬不过董鄂给我的那些非人考验。在我的生命中,除了傅陵和庄端。她是我最重要的亲人,你不能……也决不可以伤害她!”
“可我偏偏就是伤害了她,这可怎么办呢?”时初晞耸了下肩,语气无辜而顽劣之极。
他一言不发,怒气如火山隐藏在平静的外表下。
停顿了一下。她瞬间收起笑容,不带一丝温度的说道:“别说是你当成妹妹的女人,就算是你母亲方妤,我也照样不会心慈手软。”
靳珩整个人蓦地沉寂下来,像千年冰山僵冷的伫立在原地。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女人漠然的娇丽脸蛋,妖艳得如同蛇蝎美人。
此时此刻,他胸腔中的怒意不仅没有喷发,竟然莫名的熄灭下去。
他意识到,她恨他。这种恨深入骨骼,深入血液,埋在记忆深处,像根本没有消除的一天。
时初晞观察着他所有的神情,他的反应出乎意料。没有生气,没有暴怒,像平常的大多数时间一样波澜不惊,看不出喜怒。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他此时仿佛经历着被背叛后的内伤。
哈,受伤?
他会受伤?
他不是一个巨人么,无坚不摧,他怎可能会内伤?
不可能!
就算有,也是他罪有应得!
时初晞身心前所未有的畅快,长久以来压在心口的闷气一吐而空。她甚至不害怕他,一寸寸靠近他的脸,清清凉凉的说道:“靳珩,从你告诉我薄允慎再也不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起,过去的时初晞也不复存在了。站在你面前的是奥纳西斯家族的方媛,她不是时初晞,她和她父亲一样有仇必报,虽远必诛。董采姿有了今天的下场,是她应得的报应。我请的杀手非常专业,他们的枪法非常的准,那几枪不会要了她的命,只会让她像章陌一样,下半生和轮椅为伴。”
男人捏着拳的双手插进了裤兜中。要不这样他怕控制不了自己一拳挥向她。
她身体后退,懒散的弯腰捡起自己先前掉在地上的空酒杯,一边倒酒一边再次发出声明:“这辈子我绝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如果你执迷不悟,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要么,你放了我,等于放了彼此,要么你我就从现在起相爱相杀下去,我有的是时间和你慢慢耗,怕的是你耗不起,尤其是董采姿,她已经失去了双腿,再失去的话恐怕就只有她那双美丽的眼睛了。”
靳珩长久的没有发出声音,他像雕像一样站了好一会儿。缓慢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里面的人冷冷吩咐:“备车。”
一刻钟后,雨势更急。
度假村门口值班室,保安透过玻璃看到雨中开出来的车,猛力推旁边看报纸的保安队长:“老大。老大,有动静了,他们出来了……”
“出来就出来了,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开门!”保安队长呵斥着属下,眼睛死死的盯着闪着车灯的豪车,紧张得全身冒着冷汗,双手都在抖,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今天放这些人进来是对还是错。
大门敞开,车子开了出去。
时初晞坐在车内,看着身边笼罩着阴霾的男人,笑容浅淡:“能告诉我打算把我带到哪里去么?”
男人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