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可以尽情挥霍,拥有一辈子花不完的钱,穿不完的美衣,戴不完的珠宝,甩不完的优秀男人。
可是她呢,她连灰姑娘都不如,没有水晶鞋,没有王子看上她,从懂事起她就知道,她想要的向来只有自己去争取。
……
时初晞回到别墅,时间差不多将近九点。
她走到客厅。往角落里看了一眼,那里整整齐齐的摆着四五个大的拉杆箱,这是今天下人们收拾出来的他们明天去度蜜月的行李。
低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机,从她外出去酒吧密会宁黎娇,再到这么晚回来,她的手机里没有一通他的电话。
她将手机放进包内,脚步往楼上,唇角弯起讽刺的弧线,最近靳珩对她的监视没有从前那么紧了,她出行也不会让保镖再跟着。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明天要去度蜜月,他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和她闹别扭。到时候她顶着一张冷脸去度蜜月,国外的那些新闻媒体可是会脑洞大开,写出不同版本的婚变传闻。
那样的话,就与他和她出国度蜜月“秀恩爱”的初衷背道而驰。
和这个男人久了,她慢慢摸透了他的心思,只有时不时的不动声色秀恩爱,在公众面前竖立起他们是恩爱夫妻的人设,才会为以后他完全吞下奥纳西斯集团而不落下把柄。
回到卧室,她认认真真的收拾了一些私人物品出来,沉默地坐了片刻,她才动手也给他收拾了几套换洗的夏装和贴身的内衣裤。最后顺手收拾了一些他用惯的日常用品。
做完这些,她洗漱后爬上床睡觉。
夜已深。
男人一身酒气的进了别墅。
大手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随手扔到一旁,径自来到卧室门前。
门被不轻不重的推开,男人微眯的视线借着窗外的光精准的落在大床上,她依旧是那个蜷缩的睡姿,明明床那么大,她却缩在床的边缘,仿佛随时会掉下去。
他一边关门,一边冷笑,连日加班只为了明天出国度蜜月。她倒好,仍是这种恨不得和他分床睡的样子。
她就那么讨厌他?
关门的声明显比开门声要大,床上的身影也跟着明显缩了一下,但随即又一动不动。
“方媛。”靳珩重重的坐进沙发,粗声唤她,“别装死,给我起来。”
早已被惊醒的女人神经陡然紧绷,身体颤抖了两下,慢吞吞的坐起来。
足有六十多平的卧室,沙发与床的距离并不近,彼此只能够看到彼此的身影轮廓,她的声音静静淡淡的传来:“你喝醉了?需要我下去给你冲杯醒酒茶吗?”
他头晕的实在厉害,一手支着头,另一只手胡乱扯开脖子最上面的几颗钮扣,没作声。
今晚傅陵那小子以还没给他开过告别单身夜为由约他出去喝酒,加上庄端在旁边一个劲的劝,他被灌了不少。
时初晞穿上拖鞋很快出去了。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脚步声慢慢靠近,沙发旁边的落地灯被打开,一杯热气腾腾的蜂蜜水出现在他面前:“喝吧。”
他皱眉,“我不喝。”
“你不是头疼的吗?喝了这个会舒服一些。”她把蜂蜜水递到他跟前,见他没接也不勉强。干脆搁到他手边的小矮圆桌上。
酒精在体内大肆作祟,尤其是大脑像被无数只拳头在击打,沉重而疼痛。
男人微垂的视线中套在粉色拖鞋中的白嫩的脚丫一闪而过,眼看就要走开,他条件反射的伸出手,准确的拉住她细白的手腕。
“你先喝一口。”
什么?
时初晞眼神猛的一紧,接着咬牙用另一只手端起蜂蜜水咕咕喝了一大口,倏地往桌子上一放,手背抹了一下唇角,讥讽的开腔:“没下药,你现在可以喝了。”
男人缓缓放开她的手。落在眉心按了几下,这才慢慢伸手把蜂蜜水端过来,慢条斯理地一口一口喝完。
在这个过程中,时初晞没走,她就这样看着他。
难得这样安静的看着这个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又爱又恨?
她咀嚼着这几个字,冷冷笑着,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原来她这么可耻,依然还存着一丝侥幸的心理。
侥幸得希望他重新变回薄允慎,希望他们能回到从前。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回到从前……
回不去了……
真的回不去了……
温柔绅士的男人是假的,会做饭会哄她的薄允慎根本不存在……
眼前的靳珩才是真实的,擅长玩阴谋诡计。他是一个像毒蛇一样含有剧毒的男人。
放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的捏紧,睡衣的一角也被捏在掌心,她扪心自问,这么无情,这么冷漠,这么强势,这么杀人不眨眼的阴险男人到底有哪里好?
她不该爱他的。
她不该把他当成薄允慎。
薄允慎已经死了,不仅是从这世上消失了,也从她心里死去了。
“靳珩。”她缓慢而清晰地说道,“还记得你我的一年契约协议吗?已经过去半年了,还有半年。你我就以这个为期限好不好?如果你找到了令你更满意的女人,你就放了我。”
他的手搁在沙发扶手上,黑眸微微抬起,唇角勾出星星点点的冷笑,冷酷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那也得看看她有没有你富可敌国,有没有你在床上能让我满足,如果没有,你只能继续当我的妻子。如果有,我可以考虑放了你。”
很好,语气和眼神中没有丝毫犹豫。
比她有钱,又身材比她好的女人这世上怎么可能没有。
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她得到了他的答案,像是心满意足,又像是彻底死心似的笑起来:“好,你答应就好,一言为定。”
男人没再看她,手指不断地按着眉心,命令道:“去睡觉,明天一早就出发。”
她站了起来,“你去洗澡吧,洗完澡也早点睡。”
重新爬上床,这次她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昏暗的光线中是女人浅浅的呼吸声,男人身体还很难受,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往浴室走去。
……
第二天上午九点。
两人上了开往飞机场的车。
十点,机场贵宾候车室,靳珩膝盖上摆着笔记本,正在处理公事。
时初晞坐在一旁,用平板电脑看一部法文电影。
手机震动。
她瞄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
不想理会,随手按掉。
过了会儿,她想去洗手间,拿上手机刚进去,那个陌生号码又打了进来。
“哪位?”
“是方媛小姐吗?”
“对。我是。”
“你好,方媛小姐,我是上个月向您发出邀请参加慈善晚宴的弗兰克,也是福利院的院长。”
“哦,费兰克院长你好,很抱歉,您的慈善晚宴我不能出席,不过我会让人给您送去一张支票,这是我对福利院小朋友们的一点心意。”
“很感谢,方媛小姐。”费兰克连声道谢,“我最近刚刚带着孩子们出国回来。听说了方凝小姐不幸去世的消息,我和孩子们感到非常难过。方凝小姐在我们院每年都会捐很多笔钱,要不是没有她,这些孩子不会像今天这样快乐。”
“费兰克院长,你是说,方凝吗?”
“是的,方媛小姐,方凝小姐人很好,她经常会到福利院做义工,孩子们都非常喜欢她。”
时初晞愣住了,或许方凝把钱看得很重,但不能否认的是方凝比她做得要好,起码方凝会经常低调的做慈善,给这些福利院孩子们以温暖。
冲着这一点,她自愧不如。
“方媛小姐,您别误会,我没有向你讨捐的意思,我今天打这个电话是想既然方凝小姐不在了,我应该把一样东西还给您。”
“什么东西?”
“是一座城堡的所有权。”
“城堡?什么城堡?”
“赫歇尔城堡。”
“赫歇尔城堡?”
“是的,方媛小姐。”费兰克院长满是困惑的声音:“我在国外的时候收到了一份快件,是方凝小姐从国内寄给我的,在快件里她让我好好保管,不要弄丢。如果她一旦有什么事,就让我把东西交给你。”
“就是这座赫歇尔城堡吗?”
“是的。”
“方凝还说什么了吗?”
“没有。她只说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