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晞纤细白嫩的手腕在半空中被截住,男人拧起浓眉:“不信我吗?”
“你有什么值得我信的?”她的手挣不开,委屈得眼圈泛红,微微哽咽道:“薄允慎你就是个混蛋!大混蛋!”
他静默的望着她红红的眼眶,大手从她手腕挪开改为握住她的小手,蹲下身在她面前:“我怎么混蛋了,就因为早上我没扶你?”
“你少装糊涂,你不是说你只把关娅当成妹妹的吗?为什么你这两天都和她共进晚餐?别再说是什么她安排,你不知情的鬼话。”
他微抬起眼帘:“你怎么知道我和她吃饭的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过的,你还怕别人知道?”时初晞用另一只撑在沙发上的手去推他,恼恨道:“你放开我,我要出去,不想和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待在同一个空间。”
他慢慢松开手掌,任她的手抽回去,颀长的身影站起来,双手插入西服裤袋中,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时初晞,你这样黑白不分,是不是过了?”
时初晞本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听到这句话匪夷所思的瞪大眼睛,一手撑着沙发背怒道:“我黑白不分,我过分?薄允慎,你这倒打一耙的段位真是无人能及。”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别人说什么你都信,我说什么你一句也不肯听,不是黑白不分是什么?”
她气得全身颤抖:“好,我黑白不分,那你说说,你被谁监视了?被那个关董吗?所以你才不得已和关娅约会,让她以你女朋友的身份自居?”
她越是生气,他越是淡然从容,“从我休假回堤雅起,就开始有人在监视我。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我是和关娅出去吃了两顿饭,那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以关娅的身份没人敢动她。”
“所以,这就是你不理我的原因?你和我领证的时候说看中的是我能独当一面,怎么,你现在觉得我的份量不够,那个关小姐的份量远在我之上是吗?”
他直直看她,眼眸深如墨:“恰恰相反,正因为你在我心目中的份量很重,我才不想把你放在危险的位置。”
“……”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堵得她心脏一悸,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心底一会甜。一会酸,一会涩,汇聚成一股浪潮漫过心脏,窒息到攥住衣角的手指越发的用力。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所以,你就把我晾了两天,电话也不打一个,微信也不回,难道监视你的人神通广大到能监视你的手机?”
“什么微信?”他视线落在她的双手上,“你什么时候发的,我没有收到。”
“是没有收到。还是你装没看到?”
他看了她一眼,伸手把手机拿出来,用指纹解锁,然后黑色纤薄手机递到她跟前:“你自己看。”
她也不客气,拿过来就翻找到微信。
上下翻了好一会儿没看到她那天发的信息。
明明,她发过了的。
可惜她手机没带在身上,这会不好翻出来给他看。
时初晞把手机还给他,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
薄允慎伸手就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跟前,大手捧住她的脸:“现在相信我了?”
信你个鬼!
她压着的怒火被他这么一弄又腾的烧了起来,“你放开我!”
他没说一句话,双手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到沙发上。
时初晞猝不及防,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里,眼见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到她套装短裙,并把她的裙子往上推了推。
“薄允慎,你这个流氓!”她奋力挣扎,男人把裙子推到她大腿上,露出淤青的右膝盖。
不知道是伤口暴露在空气,还是被男人的眼睛注视得太久,她本来没怎么觉得疼,这会疼到不自觉的倒抽了一大口气。
男人眉头拧成了结,“很痛?”
这不是废话吗?不痛她能走路一瘸一拐?难不成是她装的?
她瞪了他一眼,眼眶瞬间又有些雾气。
他转身从旁边的柜子里翻出了医药箱,放在沙发旁边打开,时初晞一看到双氧水就抽气:“我不要擦。”
可哪容得她,男人的大手紧紧握住她细白的小腿,棉签碰下去前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凉意和刺痛感袭来,她咬唇没吭声。
消炎完之后,他仔细看了看她的伤口,没再做处理,像是经验非常老道的说:“伤口不大,擦破了皮,包纱布反而会不利于伤口透气和结疤,过一天明天应该就没事了。”
怎么可能没事,她的腿到现在还疼。
时初晞乘着他转身整理医药箱的空隙,扶着沙发飞快的想要离开,腰上一紧,她又一次被男人横抱起来。
他几步跨到休息区的餐桌那儿,把她放在椅子上。
桌子上摆着琳琅满目的餐盒,已经打开了,冒着热气。
他递了双筷子给她:“吃完就放你走。”
时初晞抿起唇,很想冲动地把筷子摔他脸上,同时大脑也清楚的知道就算这样,也改变不了什么,她还是一样要吃完才能获得自由。
僵了大约十几秒,她猛的把筷子拽过去。
薄允慎转而在旁边的座位坐下,和她一起用起了午餐。
她看也不看他低头一声不吭的吃着,这两天她胃口不好,早上又一大早去公寓收拾,只在路上随便买了吃的,早就不知道消化到哪儿去了。
眼前的饭菜清爽可口,充分勾起了她的食欲,不知不觉间竟把面前的饭菜吃光了。
放下筷子,她迅速站了起来,垂眼盯着桌面:“我可以走了吗?薄总。”
薄允慎慢条斯理的端了一碗汤搁到她面前:“把这个喝了。”
她想也没想就端起来,一口气喝光,放下碗头也没回的走了。
当然,她潇洒不过三秒,膝盖处传来刺疼,转眼间只能踉跄着走路。
身后男人轻叹一声,手臂圈住她的腰,长指挑起她的下巴:“还生气?”
她脸色没吃饭前难看,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小脸绷得紧紧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矫情,你为了保护我,我却在这里无理取闹?”
他忍不住笑了下,大手按在她腰上哄着:“不会,这说明你在乎我。”
她拿手肘顶他:“你少往脸上贴金,我是因为你瞒着我,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让我像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
“嗯,以后不会了,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两天没联系,你就吃醋成这样。”
她刚消下去的火气因为他这句话而挑眉,纠正道:“谁吃醋了?我说了,我是不喜欢被蒙在鼓里。”
他唇上漾着笑,低头薄唇刷过她的红唇,嗓音低哑诱人:“看我两天没亲你,你就火气大成这样,要不要亲一会儿再走?”
时初晞:“……”
这个男人的脑回路怎么这么变态,他们在说很严肃的事情,他居然能说出这种台词。
她火气大本就是因为他不对,到了他嘴里却变成了她想他的吻?他把她当成了什么?欲.女吗?
时初晞横了他一眼:“谁喜欢你亲?薄允慎,你不要转移话题。”
他唇间的笑声更大,“嗯,那就是我喜欢亲你。”
毫无防备。她被他扣着后脑勺就亲了下来。
这个吻比之前的都要漫长,让人沉浸其中,时初晞大脑昏沉混乱,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何处,就这样被他嵌在怀里,任他吻着。
吻了不知道多久,她气喘吁吁的埋头靠在他怀里,鼻腔里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还有若有似无的香烟味,她知道他有洁癖,所以极少看到他抽烟,最近这两天他好象抽得有点多。
难道正如他所说,他被什么人监视了吗?
“是谁……”她微微调整着呼吸:“是谁在监视你?关娅的父亲关董?”
“不是。”他似在压抑着刚刚的吻带来的情欲,优雅好看的下巴搁在她发顶,嗓音暗哑得厉害:“从我几个月前出现在临鸿市起,我就是某个人的眼中钉。”
“你是说江央?”
“……”
听他没说话,她仰起脸问:“不是他?”
“嗯,不是他。”他低头往她脖子里埋,沁人的肌肤清香莫名的有种让人安神的作用,他在上面印下一吻:“如果是他,我不用这么大费周章,躲着两天没回别墅见你。”
她怕痒的缩了缩脖子,推了他一下,听他的口气好象根本没把江央放在眼里,突然间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她忽视了许久的人物,轻声道:“是你叔叔薄靖吗?”
“嗯。”
这下时初晞没说话,说起来她该想到这号人物的,只是因为没见过面,又离得比较远,一时没想起来。
“记得你和我在希岸酒店的那一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