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有洁癖。
心里这么想,她却只能乖乖照做了。
鸡蛋一掉进锅里,遇到高温中的油,啪啪炸了两声,她吓得一蹦老高,蹿躲出去老远。
薄允慎侧首看着她低低的笑,似乎被她逗乐了。
时初晞瞪了他一眼,鼓起腮帮。心有余悸的把蛋壳扔到垃圾桶,再也不肯上前了。
十分钟之后,餐桌上摆着和昨天早上一样色香味俱全的早餐,时初晞肚子很饿,却没有马上动手。
一想起那个梦,她心里就一阵忐忑。
迟疑的拿起刀叉,她抬头看着他俊美温润的脸,舔唇试探的问道:“那个……薄允慎,你喜欢吃蛋糕吗?”
要是他回答喜欢。说明当年的蛋糕没吃过,要是他回答不喜欢,或是眼中出现一丁点厌恶的表情,说明那件事给他心里留下了阴影。
他薄唇微动,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般,怎么了?”
最讨厌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时初晞仔细观察着他镜片后的双眸,没什么变化,分不出喜怒。
“没什么。随便问问。”她眼神躲闪,心虚的低下头用刀切起了食物。
他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三秒,唇畔勾了丝弧度:“想吃蛋糕直说,明天给你烤一个就是了。”乍听不觉得,可细听之下会发现,这语气中有一抹宠溺之色。
他最近都那么忙了,还要给她做蛋糕?
时初晞思及此手一抖,胡乱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摆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说想吃蛋糕,就是随便问问。”
薄允慎似笑非笑的看她。
她知道,他会错意了,算了,他要误会就误会吧。
餐桌上安静下来,两人没再交谈,彼此各吃各的。
她埋头一脸认真的吃着早餐,却不时悄悄拿眼看他,那天他的眼神和语气历历在目。当他说那个女孩有未婚夫时,语气明显低了下去。
她真的是他心动过的女孩吗?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所有发生在两人身上的事情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就好解释,为什么他才见她第一面就说要娶她。
就好解释,为什么几次三番,他执意要她当薄太太。
更好解释,为什么那天他看到她为许知贤神伤,失控到不惜对她用强的……
手指微微收紧,她心脏抑制不住的狂跳,白净的小脸上不由自主的浮出一层粉色。
……
薄允慎先吃饱了,一双乌沉沉的眸落在她脸上:“有话要跟我说?”
这顿早餐时初晞吃得坐立不安,几乎在瞬间也跟着放下刀叉:“那个蛋糕你真的没有吃到碎……”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急忙刹住,改口:“不是,我是说你不是很忙的吗?明天怎么还有时间给我烤蛋糕?”
“谁说是我烤蛋糕。”他眉尾挑起,语调漫不经心道:“明天会有阿姨过来,以后专门负责做饭和打理卫生,你以后想吃什么。可以直接吩咐阿姨。”
他虽然什么也没说,可他那兴味的眼神似乎在说她想多了。
时初晞心事被看穿,瞬间涨红了脸,匆匆忙忙的说了句“我去上班了”,也不等他说什么,一路跑了。
男人手里把玩着手机,坐在椅子里未动,饶有兴味的目光不动声色紧追着那道纤瘦的身影,直到从视线中消失。他才垂下黑眸,所有的情绪转瞬消逝,无影无踪。
……
时初晞走出地铁,正要过马路往对面酒店走去,仿佛看到一个鬼鬼崇崇的身影跟在身后,一回头,步履匆匆的行人,没有发现异样。
上午十点。
时初晞在电脑前敲敲打打,薄允慎的电话突然打进来。
她呼吸紧窒。急忙把桌止的手机塞进口袋,躲到暂时没人的茶水间接听。
男人低沉的嗓音有条不紊的说道:“今晚有场宴会,你下午早点下班。”
什么?
宴会?
时初晞有点发懵,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抱怨道:“是个什么样的宴会?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上次也是这样,弄的她措手不及。
假如他带她去宴会,等于正式对外公布两人的关系。
她还没准备好,酒店的工作要是因为这件事公布了。她估计以后在酒店走到哪儿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他似乎从话筒中她微妙的呼吸中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嗓音中含着一丝笑道:“不用紧张,只是一个小型宴会,薄安缨的结婚纪念日,请的都是一些老朋友,没有外人。”
怎么又是薄安缨?
她扯了扯唇:“薄总,我宁愿你带我去见你父母。”也不愿意去见霸道蛮横的薄大小姐。
只要一想到薄安缨今晚又要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视线盯着她,她就怎么也不想去。
话筒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声音,她一度怀疑通话中断,在听到隐约有文件翻动的声音才知道他只是没说话而已。
她猜想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他生气了,良久他终于开了口。
“见长辈就不必了。”他平淡的说道。
他说不见,她反而少了压力,可心中莫名的有些闷闷的,便问:“为什么?”
“我母亲几年前去世,父亲身体不好,在加拿大疗伤。”
她怔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说:“对不起……”
用力拍脑门,她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薄靖把他父亲赶下台,他父亲这些年一直不露面,原来是因此生病,远走他国。
难怪他没有带她见长辈。
这些年他也怪可怜的,有家不能回,一个人在外面流浪。
时家失势以来,她尚且活得这么艰难,真不敢想象。这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人各有命,不用太在意。”他的声音中有种罕见的,轻描淡写的漠然,像是说与自己无关的人物。
怎么会无关呢?
越是在乎,越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更何况他这么一个骄傲的男人,怎么会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的脆弱。
时初晞蓦然间感觉心口有块地方尖锐似的疼,那年她在他饥肠辘辘的时候反而恶作剧地在他蛋糕里放了石子,今天她又掀起了他的伤疤,她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这么残忍。
没关系,不算太晚,她以后有的是机会弥补他。
主意打定,她格外主动起来:“那下午我请个假,去挑份礼物,薄安缨是你姐姐,我总不能空手去参加她的结婚纪念日。”
……
结束完电话,时初晞加快了工作速度,下午两点前完成了手上另外的两个小方案。
贺琳查看方案时,顺便关心了一下她调查靳珩行踪的事情,她说资料正在收集,贺琳倒也没急着追问具体进展。
时初晞有点纳闷,那天贺琳说找到靳珩这件事说得像是十万紧急,怎么过了一个周末倒一点不着急了。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一时又想不出来。
更她觉得不对劲的是,她提出要请几个小时假时,贺琳非常爽快的同意了,并说按外出联系客户的假给她,这样一来,不会扣她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