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奥会近在眼前,只剩下半个月,舒苒暂停了治疗,训练力度当然没法跟手脚完好的克里斯汀娜比。
尽管舒苒能够跳六种三周跳,但后内结环三周跳(S)对右脚踝的伤害极大,所以只要能从别的地方拉分,就用不到S跳。
既然降低了技术基础分值,舒苒想到了节目内容分,提高pcs分,但问题就在于,舒苒目前的pcs分已是世界级别,且再突破,分数也不能增加多少,把力气浪费在这上面,倒不如从连跳入手,好好计算连跳的基础分值,再决定使用哪种连跳。
一早上的训练,傅易青始终没有出现。
舒苒下了冰,忍不住问秦流北,刚张了嘴,话还没出口,对方眉头一皱,低头看了眼笔记本右下角的时间,咬牙切齿道,“这家伙,让我早点来,自己倒是迟到了。你等着,我去看看他在搞什么,都迟到三天了。”
舒苒拉住他,“我也去。”
舒苒第一次来傅易青所在的宿舍楼,路上还碰到以前带她的两个教练。
秦流北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拿出房卡,“嘿嘿,咱们突击检查。”
他跟做贼似的刷了房卡,“滴”地一声,他握住门把往下,门开了。
房间里灯光充足,床上乱糟糟的,过道里也有些乱。
在舒苒印象里,傅易青一直都是做事一丝不苟的人,整理房间也一样一丝不苟。
舒苒觉得他们大概是进错了房,下一秒,就见秦流北自来熟般地走进书房,大叫一声,“好啊,你竟然还在睡觉。”
舒苒跟在秦流北后面进门,确认这的确是傅易青的房间。
只见傅易青坐在书桌前,趴在桌面上休息,被秦流北这么一吓,他抬起头,眉宇间透着倦意,青黑的眼窝被一副无框眼镜横隔在后,睡眼惺忪,慵懒又矜贵地抬手捏了捏眉心,正要说什么,却看到了舒苒,他舒展了眉头,“几点了?”
秦流北满脸不悦,“九点了!你能不能专业一点,到底谁才是舒苒教练?”
傅易青没回答,只整理了桌面上的文件,“拿着。”
舒苒一愣,指向自己,“给我?”
傅易青:“这是接下去的训练方案。”
秦流北继续声讨的话到了嘴边又给吞了回去,摸着后脑勺,讪讪一笑,“咳——合着你是在忙正事啊,怎么不早……咦,你怎么戴着眼镜?”
眼镜被秦流北摘下观察。
感受到傅易青直愣愣的视线,秦流北一阵讪讪地将眼镜还给他后,忙借口“东西落在训练场”,快步逃离现场。
关门声响起,书房里只剩他们俩。
傅易青慢条斯理地戴上眼镜,视线聚合,见舒苒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笑,“怎么了?”
舒苒收回视线摇头,看了眼手上的资料,大部分都和陆地训练有关。
心中的猜测慢慢浮出水面。
她拧着眉,“你的眼镜……”
傅易青下意识地避开和她视线相撞,“嗯,有点近视。”平常的语气像在说着一件不太重要的事。
她举起资料,“是因为这个?”
傅易青回头看她,有些困扰地皱起眉,犹豫几秒,“怎么,我戴眼镜不好看?”
舒苒走近一些,神情认真地盯着傅易青看了好一会儿,笑了,“挺好看的。”
虽然她在笑,但心底却溢出了心疼。
攥着资料的手慢慢收紧。
万众瞩目的冬奥会终于来临。
今年长野冬奥会召开期间,国内除夕已过,正属春节期间。
大家走亲访友,聊天之余,时刻关注着花样滑冰这一冬奥会项目。
19号上午,男单短节目比赛如期举行。
蝉联两届冬奥会冠军的日本选手源仓御稍有失误,但仍旧凭借他的技术优势以0.43的分差暂列短节目第一,祝鸿哲依然排名第三,似是逃不过万年老三的窠臼了。
第二天的男单自由滑,源仓御仍旧出现失误,但绝佳的表现让他再次成功卫冕世界冠军,他成了奇迹!
但大家都明白,这将是他最后一次参加冬奥会。
最后一组死亡之组或多或少都出现了失误,反倒是祝鸿哲表现不错,拿到了clean,但由于昨天的短节目落了下风,他没能拿到冠军,却超过了威尔斯,成功拿到了他的历史最佳成绩——冬奥会银牌。
陈乐成的成绩不好不坏,第八名。
接下来便是双人滑,吴新橙和沈宇这对搭档的表演几乎毫无疑问地拿到了世界冠军,他们的碾压性实力已经不令人感到新奇。
万众瞩目的女单排在23日。
网友们都替舒苒捏了一把冷汗。
舒苒三个月前旧伤复发的消息,无人不知。
她现在的伤势怎么样,没人清楚,但这三个月里有过路透,一个多月前,还有人拍到舒苒坐轮椅参加好友婚礼的照片。
显然伤情并不轻松。
宋子仁虽然身体健康,但怎么说也是即将上九十岁的老人家,跟着年轻人跑来跑去,还真有些不乐意,但拗不过宝贝外孙女的坚持,只得跟着来了长野。
前两天的公开训练上,舒苒训练完回长野的住处,宋子仁和其他几个随队医生便给舒苒检查并针灸理疗。
她的情况确实不太好。
宋子仁的脸色不太好看,“伤口有点感染,打封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