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舒苒都待在酒店,仍旧是陆地以及模拟训练占的比重更大,冰上实战比重小。
窗外候鸟声鸣,浮躁的心沉了又沉,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因着这特殊的日子又被打回原形。
今天就是短节目比赛第一天,舒苒昨晚几乎一夜没睡。
最根本的原因还是紧张。
起初舒苒很努力地睡觉,然而到半夜两点钟,意识还很清醒,她干脆便随缘了,于是早上五点便起了床。
这个时间点,其他选手大概早已在训练了,但舒苒因为脚伤难忍,除非打封闭针,否则她的脚不可能顶得住冰上的压迫。
所以舒苒有更多的时间休息。
舒苒一直在房间练旋转。
“舒苒。”
听到自己的名字,舒苒便知道到时间打封闭针了。
李医生和助理一同进来。
趁着助理在做准备,李医生看向傅易青和舒苒,“有件事没跟你们说……其实30到45分钟是打封闭针后能维持最短的时间。”
舒苒下意识地去看傅易青的表情,然后才问,“什么意思?”
李医生:“通常打封闭针需要找到最痛的位置再注射,才能让封闭针发挥最大的效力,也就是说,如果找对了位置,这一针可以维持1-2小时,但如果位置不对,就很有可能只能维持三十分钟。”
傅易青:“所以你昨天没告诉我们,是因为很难打对位置?”
李医生拿着工具,“可以这么说,一遍一遍地按压寻找,这个过程本身就很疼,基本上病人会痛到分不清哪里才是最痛的点。不过今天短节目时间充足,就算打错了位置,也不影响比赛,但是明天的自由滑就得必须找对位置,为了免除麻烦,最好今天就打对位置,这样明天的比赛就不用担心封闭针失效的问题了。”
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舒苒用力点头,清明的眼神中涌现出希望。
然而当李医生的手在她的踝关节的每一处按下,她一时没忍住,“啊”地叫出声来。
傅易青旋即握住她的右手,“抓紧了。”
李医生每按的下一处都叫舒苒痛得眼泪直流,她本能地将另一只手也握住傅易青,力道很大,但舒苒本人却并未察觉。
傅易青的眉头不带皱一下的,像是要替她承受这痛苦似的。
李医生的按压让舒苒全身的神经都绷到了一条线上,他每按一处就问一句“更痛吗”,痛到后面,舒苒的痛觉已经麻木了,总觉得不管按压哪里,都是难以辨别的疼痛。
然而找最疼处的按压还不是最疼的。
只听李医生说了句“就是这里了”,他随即准备针管,“会相当疼,尽量忍住别乱动,否则会影响这一针的效力。”
舒苒的心一颤当针扎进去的那一刻,舒苒的泪腺生理性地凶猛了。
她紧咬着下唇,鼻头酸得要命,泪腺也汹涌了。
傅易青能够感受到手心里的痛楚,她太过用力,但他纹丝不动。
这点痛苦应该比不上舒苒所受的十万分之一。
这一针的时间格外漫长。
结束比想象中要慢许多。
一针完成,舒苒已经满头冷汗,脸色白得像是在水里泡过似的。
在针从体表拔出的那一刻,舒苒再也支撑不住往下一倒。
傅易青长臂一捞,将她捞进怀里。
他看向李医生,“怎么样?”
李医生摇头,“这个得看药效的具体发挥情况了,等比赛结束就知道我们有没有答对位置。”
等李医生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舒苒才终于恢复正常。
几人随即退出舒苒的房间,让她休息一会儿。
秦流北刚要回房收拾摄影设备,余光却瞥见傅易青拿钥匙的手,“我去,怎么这么红?谁掐你……”
话音未落,他便反应过来。
能掐傅易青的人,这世上只有一个,而且还是傅易青本人送上去给她掐的。
秦流北艰难地吞了口口水,长叹一口气,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用口哨吹着歌曲淡定离去。
比赛前五小时,体育馆外热闹纷呈。
观众们早早等候入场,不少媒体们正在采访路人,人人脸上都充斥着胜似节日的气息。
有记者拦住了两个女孩,问道,“请问你们是来自哪个国家?又要为哪个选手加油助威呢?”
两个女孩戴着口罩,对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大喊出一个名字:“源仓御,我爱你!”
记者一愣,良好的职业反应能力让她跟着笑起来。
接着另一家中国电视台记者将镜头对准了一行四人。
记者用英文问道,“请问你们来自哪个国家?”
许婧瑜被拦住后,愣了一秒,清了清嗓子,瞬间带上了播音腔,“中国,我们是为了中国队而来,但我最喜欢的选手是舒苒。”
记者一听到中文,顿觉亲切感,又将问题抛到一旁的中年男子和两名中年妇女身上,“你们是一家人来看比赛的吗?”
许婧瑜怕被记者乱点了父母的鸳鸯谱让舒氏夫妇尴尬,忙解释,“我跟我妈妈一起来的,他们是我好朋友的父母。”
记者:“好朋友没来吗?”
舒氏夫妇忙答,“来了,我们女儿前几天就到了。”
记者:“好,那不打扰你们看比赛了。”
等记者走开了,邵安红才偷着乐道,“她要是知道我们女儿就是舒苒,会不会才放我们久一点?”
朱新慧挑了挑眉,唇角上扬,“应该会拉着我们不让走。”
邵安红“吓”了一声,“那我们赶紧走。”
却见舒裕田的表情一直都不太好,邵安红便问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