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世锦赛的结束,2019-2020赛季的比赛终于拉上了帷幕。
那次跟祝鸿哲一行人一起在陶艺店捏陶艺的照片和视频也被po到了网上,不少网友认出舒苒,使得她又涨了一波粉。
不过自从看了克里斯汀娜的自由滑,舒苒不再洋洋自得,连微博都很少上了,这件事还是秦流北告诉她的。
舒苒只给出了简洁的答案——哦。
“哦?”秦流北咋舌,“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好歹回关我的微博,我说我是你教练,都没人信好吗?”
傅易青拿过秦流北的手机,看了眼新闻内容,“上次那个杯子,就是那时候做的?”
舒苒:“嗯,那时候不知道送你什么,就想到处逛逛,正好碰到他们了。”
傅易青把手机还给了秦流北后也没再说什么。
休赛期的任务要相对轻松一些。
舒苒每天固定加强技术训练,再配合着艺术训练,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到了六月中旬,傅易青就带着舒苒去了加拿大编排新节目。
这次的编舞教练依然是贝鲁斯,艺术指导傅易青当仁不让,动作技术指导的教练并没有明确告知是谁。
舒苒这两年不停地飞来飞去比赛,坐飞机就跟吃饭喝水一样,都快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了。
她看着机窗外与他们相互依傍的云朵,伸手点着窗面,从某个角度看过来就好像指腹碰触到了棉花糖似的白云。
目光所及处,正好看到有一朵云像一只猫,她兴奋地扭头想叫傅易青来看,话到了嘴边,却发现他睡着了。
舒苒一下就收住了所有的话。
他睫毛很长,窗外的光线投射在他排扇般的睫毛上,在眼窝下行成一片阴影,将他的眉眼勾勒得更加深邃迷人。
他的唇形很好看,鼻梁高耸直挺,呼吸很轻。
待在座位上不往前凑,她能清楚地看到他修长脖颈上跳动着的脉搏。
视线往下,舒苒惊奇地发现傅易青的脖子接近锁骨的地方有一颗淡淡的棕红色的痣,那颗痣让他整个人多了一丝禁欲感。
舒苒就这么静静地欣赏着傅易青的睡颜。
然后得出了这场视觉盛宴的总结——她家傅教练可真好看啊。
舒苒也不明白自己的情感是怎么转变的,从原先对傅易青朦朦胧胧的喜欢,两人说清厉害关系,而她也慢慢明白了花滑之于她的意义,她发现对于傅易青的感情更像是家人。
什么心里话都能跟他说,生活工作上互相照顾。
她突然觉得,要是能这样相伴到老,似乎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这次先开始的就是技术指导。
舒苒先上冰感受今天的冰面状况,耳边的冷风“呼哧呼哧”地响着。
她练基础步法也很投入,神情认真,除了动作,心中再无其他。
她正好完成了最后一个跳跃动作。
3A,即阿克塞尔三周跳,是六种跳跃中唯一一个向前起跳的跳跃,所以比其他跳跃要多了半圈,因此也有“三周半跳”的称号。
落冰不稳的征兆在起跳时就已经显现,加上起跳力量过大,跳得太高,整个人在冰面上甩了出去。
摔倒的声音在冰场里回荡,回声很快响彻冰场上空。
大腿摔得疼了,舒苒也习惯了,吃痛地拧起眉头缓了会儿准备继续练习。
她拍拍身上的冰屑滑到傅易青所在的围栏处,快速抽了抽纸擦汗,正要返回冰场中央,余光猛地扫到了什么。
她迅速扭头。
来人是个女人,穿一件雪纺一字肩杏黄色衬衣,下身一条牛仔裤,身材高挑前凸后翘。
亚洲面孔,皮肤有点黑,不过是偏美黑的肤色,五官却很温柔,一头黑发被她随意地低扎于脑后。
这是一个让人只看一眼就讨厌不起来的女人。
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女人率先冲舒苒伸出手,放大笑容,用着不怎么标准的中文打招呼,“你好,舒苒,我是……”
话音未落,一帧画面跳入舒苒的脑中。
两年前的冬奥会上,同男单世界冠军源仓御和其教练一起在等分席上等待成绩的人!
舒苒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惊呼起来,“你是源仓御的教练?”
对方莞尔一笑,“准确地来说,我是源仓御的技术指导,不过现在我即将是舒苒的技术指导。”
听到对方把她和源仓御一起提及,舒苒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对方温柔的笑声夹带着自我介绍,传入舒苒的耳朵。
“我叫林嘉卉,你可以叫我嘉卉姐。”
舒苒抬头,眨巴着眼,“嘉卉姐。”
林嘉卉随即转向一旁的傅易青,“现在是我的时间?”
傅易青一抬手,示意她上前。
林嘉卉深吸一口气,上下打量舒苒一眼,“那就开始上课了。”
如果说傅易青是时刻都板着张脸,那么林嘉卉则是课前课后大变脸。
林嘉卉换上冰鞋,舒苒滑到哪儿,她就跟着滑到哪儿观察,对每一个动作的要求都极其严格。
她指出舒苒在连跳时会有错刃的情况出现,以及提前转身的角度已经超过了180度。
原先舒苒对自己的技术动作不能说是自信,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战战兢兢,总觉得没有一个动作是对的。
下午的训练结束,林嘉卉又换上了温婉的面具。
林嘉卉结束时要拍舒苒的肩,舒苒都有点害怕。
舒苒从更衣室出来,就看到傅易青和林嘉卉相谈甚欢的场景,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傅易青跟她以外的人聊得这么开心。
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不舒服。
恨不得马上过去讨要一个解释,耳旁仿佛已经有声音在为傅易青的行为作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