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北还是离开了,舒苒那天训练结束回别墅,就再没见过他。
舒苒记得他当时来的时候还拖着行李箱,可却匆匆离开,显然他跟傅易青产生了某种争执,而显然这种争执是因为她……哦不,秦流北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舒苒现在的生活相比以前在队里,更简单也更紧凑了些。
起床是体能训练,接着是上冰找感觉,上午剩下的时间便用来陆地训练,下午则需要看电影、歌剧、舞台剧之类的,不过一天看一部,遇上太长的,会分成几天的量来完成,看完后需要消化。
因为是带着目的性地去观看,所以不像简单欣赏时那样轻松,有时候一句简单的台词主人公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要停下来反复琢磨。
舒苒有些怀疑,自己这么看,真的能提高艺术表现力?
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某天,舒苒听原片歌曲时,她发现自己大致能够察觉到这一段乐符表达了主人公什么心境,那一段变奏是什么场景。
涌上心头的不再是这段乐点该用什么动作,而是交织的情感。
舒苒大概明白了傅易青的良苦用心,所以后面每次看艺术训练时都拿出百分百的心力去应对,就像做其他训练时一样认真。
时间往复,每天重复着前一天也重复着未来的日子。
舒苒刚从舞蹈房出来,余光瞥见两抹人影。
是傅易青以及秦流北。
只见后者仍旧没什么好气地双手抱臂,很快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从电脑包里取出笔记本,“还等什么,开始啊。”
舒苒等待着傅易青的指令,她下意思移开的视线叫秦流北皱起了眉头,“喂,我以后也算是你的半个老师,你这显然是没把我这个老师放在眼里啊。”
舒苒更迷惑了。
只听傅易青一声令下,“照他说的做。”
经过上次的事,舒苒立刻明白他们是要做什么,她加快脚步换好冰鞋进入冰场中央。
直到音乐响起来的前一秒,舒苒的心里也没多少底子,上次好歹还做了一晚上准备,这次傅易青也没提前知会一声,她都不知道他会放什么音乐。
舒苒以为傅易青好歹会在问她准备好了没之前,把要播放什么音乐告诉她。
然而傅易青只问了句“准备好了”,等她点了头,音乐的回声瞬间响彻冰场的角角落落。
舒苒陡然发现傅易青放的是《不能说的秘密》的音乐,这个节目她跳过很多遍,不过在跟傅易青训练后就再没练过,上次队内测试跳这个成绩也不好,所以舒苒并不因为是熟悉的音乐而庆幸。
正因为是表演过多次的节目,想来傅易青会有更高的要求。
冰上的身影带动场外两人的视线,她做一个转三,他们的目光便落在她的刀齿上做了一个内外刃转换。
一曲结束,她像上次一样滑出场外,有些忐忑地竖起耳朵聆听秦流北的意见。
他将笔记本转到两人面前,只冲傅易青道,“体能方面进步明显,情感表达也确实好了一些,但我还是那句话,她只具备了参加国际赛事的资格,至于拿奖,希望很小。我去看过克里斯汀娜的训练,她在这一个多月里简直是突飞猛进,如果说当初她还跟舒苒在一个等级,那么现在的舒苒绝不是她的对手。”
当面听到别人说出这么客观的情况,还是挺让人难受的。
只是……舒苒更在意的是,克里斯汀娜是谁?
傅易青默默出声,“艺术是一个长期培养的过程,才一个月而已,离下一届冬奥会还有三年零四个月的时间,那个时候的克里斯汀娜绝对比不上舒苒。”
秦流北焦灼出声,“离大奖赛开始只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凭现在的她,怎么能打败克里斯汀娜?第一战至关重要,如果打从一开始就输给了昆汀,只会让他更得意,挫败我们这边的士气,到时候赌约还没完成,站你这边的理事会成员都倒戈了,你的主席位置怎么保得住?”
“流北。”傅易青挑眉打断他的话,“我从来没说过要当主席。”
舒苒的耳朵里不断冲入陌生词汇,什么克里斯汀娜,什么赌约,什么主席,她怀疑自己穿越到了二次元的世界。
这边两人已经陷入了僵局。
“什么赌约,克里斯汀娜又是谁?”
舒苒突然冒出的话消散了秦流北的恨铁不成钢,他拧着眉看向傅易青,“你上次不是给她解释过了?我发现你的智商比你的花滑水平都要烂。”
前一句话是冲傅易青说的,后一句话是冲舒苒说的。
“傅教练只跟我说队内测试的事,难道还有事没告诉我?”
她随即冲傅易青投去不解的视线,秦流北抢先一步道,“队内测试选出了两个资质和基础都相同的选手,一个是你,另一个是法国的克里斯汀娜,你们两个人的胜负事关国际滑联的规则改革,更跟你的傅教练和主席昆汀有着莫大的关联。一旦你输了,那么别说主席的位置,就是副主席的位置都悬,而昆汀就能继任主席职位。”
“这是技术和艺术的对抗,选上你只是因为只有你们俩基础相同又没有够上国际赛事的能力。我不是不相信傅易青的能力,我只是不相信你能够赢过克里斯汀娜。”
舒苒全程都是惊愕状态,惊讶到眼睛张大,嘴唇半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