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秋笑道:“我是刚从加拿大看女儿回来,听家里的工人说,你和莫然去过,所以才紧跟着找了过来,就是怕你们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梁老爷子急促的问道,莫然闻言,也从卧室里出来,等她的下文。
“因为我家里有位先生长的跟经天简直一模一样啊,你们是不是也把他当成了经天了?”瑞秋笑道。
梁老爷子一下子泄了气,面色灰暗,一言不发。
“瑞秋阿姨,世上真的有长的这么相似的两个人,我不相信。”莫然走过来,激动的说道。
“是啊,然然,我刚遇到他的时候,也不相信他竟然不是经天而是一个叫李忠余的失业又离了婚的流浪汉,我觉得他就是经天,若不是那几天电视上一直在播放经天成功收购一家公司的新闻,还有经天亲自出席的发布会,我简直就要以为是经天生意失败,在这里流浪呢。”瑞秋感叹道。
莫然一时无语,神色凄然的点点头。
“伯仁,我看过新闻,知道经天出了事,你要节哀啊,不是一直没找到孩子的尸骸么?说不定还活着呢,说不定哪一天就活蹦乱跳的回到你身边了呢。”瑞秋见梁老爷子情绪低落,紧握着他的手,轻声安慰首。
梁老爷子勉强笑了笑:“我就知道,游艇已经被风暴拍成那样,人怎么可能还会活着,真的是痴心妄想啊。”
“伯仁,真是对不起,因为余忠的事,让你们伤心了,我也想不到你们会找到这里来,还会进入别院,看见他,是我的错,我不该收留他,让他做我的管家,来之前,我已经把他辞退了,实在是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瑞秋站起来,朝梁老爷子举个深躬,抱歉的说道。
“瑞秋,这怎么能怪你呢,不关你的事,不过这样也好,就算他不是天儿,至少长的像,也能略解我对孩子的思念。”老梁拉瑞秋坐在身边,安慰她。
“瑞秋阿姨,你瞧,爸看见你多开心,自从经天出事后,第一次看见爸有这样轻松的表呢个,你要是不嫌弃,我们去别院住两天好不好?”莫然插言道。
瑞秋哏了哏,点头答应:“好啊,求之不得,我正想开口邀请你们,又怕你们不肯去呢。”
“唉!一转眼二十几年过去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跟你在一起过几天日子呢。”梁老爷子发感慨。
“瑞秋阿姨,你不要解雇那个与经天长相相似的男人,还让他做你的管家吧,看到他就像看到经天还有身边一样,我想天天都看到他。”莫然说着,不自觉的红了眼圈子。
“还是算了,然然,与经天完全不同性情的两个人,我倒是觉得留下来非但不能缓解你们的思念,倒会让你们更加想念经天。”瑞秋不肯。
莫然哀求的眼神望向老爷子。
“瑞秋,留下他来,就算性情不同也不要紧,好歹长了付天儿的皮囊,你不收留他,难道还让他出去流浪收苦不成?”老爷子开口说道。
“那就留下来?”瑞秋摊摊手,无奈的说道。
“留下他来吧。”莫然和梁老爷子一齐回道。
“那好吧,我打个电话回去,让工人把他追回来,我本来限他两个小时之内搬出别院去呢。”瑞秋站起来,拿出电话,走到阳台边打了个电话,又走了回来。
“瑞秋阿姨,正好汤圆住不惯这里的酒店,晚上总是闹,不好好睡,今天晚上就睡你那里好伐?不会给你添麻烦吧?”莫然急切的问道。
“然然!不要心急,总得让你瑞秋阿姨回去收拾收拾,哪能说麻烦就麻烦。”梁老爷子嗔着莫然。
“不怕,不怕,反正客房也是每天都打扫的,随时都可以住,那我们就收拾收拾走吧?”瑞秋急忙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啦!”莫然转身进屋收拾行李。
梁老爷子朝瑞秋露出一脸苦笑:“我这岁数了,给接受天儿离去的事实,然然不得啊,总是幻想天儿还活着。”
“我明白,我能明白她的感受,我们又何尝不是这样,姐姐走的时候,你不是也是这样么?过了三四年才缓过神来。但愿然然够坚强,不用那么长时间才接受这样的现实。”瑞秋叹道。
“呐什么,瑞秋啊,我们也算是老交情了,你跟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那个男人真是个流浪汉,不是我的天儿?”梁老爷子神色肃穆的问道。
瑞秋尴尬的笑一声:“伯仁,你怕也是还没有接受经天已经离开的事实吧?”
梁老爷子长叹一声,摇头:“也罢,我和道你的脾性,从不骗人,你说他是个流浪汉不是天儿,那他就是个流浪汉。”
一个半小时之后,瑞秋带着莫然和梁老爷子回到别院。
李忠余站在门口迎接,一脸灿烂的笑容,跑过来给梁老爷子提包。
“李忠余,帮你拿着汤圆的尿布。”莫然吩咐他。
“好咧。”李忠余毫不迟疑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尿布,刚走出去两步,莫然又唤他:“李忠余!”
李忠余答应着回头,瞧着她。
“没事。”莫然回他。
李忠余继续向前走,不过30秒,莫然突然又叫一声:“李忠余”
李忠余秒回头,问:“啥事?”
“没事,叫着玩儿。”莫然大咧咧的回道。
“行,那你继续玩儿。”李忠余朝她笑笑,继续埋头疾走。
走进客厅,莫然又大声叫他,李忠余回头瞧着她,笑的有些难堪:“我说莫小姐,虽然咱们之间有点误会,可那时我并不知道你是瑞秋小姐的朋友嘛,再说了,你们私闯民宅,我都没有怪你们,而是客客气气的放你们走了,够意思了吧?还要怎么样?您这是不甘心,拿我开涮玩着呐?”
“这一次我叫是有事,汤圆的鞋子忘在车子里了,麻烦你给拿进来,谢谢。”莫然客气的声音说道。
李忠余愕一愕,苦笑着点头:“成,听您吩咐,把你们送到客房之后,我就去给小少爷拿鞋子。”
瑞秋走近前来,笑道:“说什么呐,怎么听着不怎么愉快,然然,还在怪他对你无理的事情吗?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他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嘛。”
“瑞秋阿姨,你这位管家好大脾气啊,我不过多叫了他两声,他就急了,赤眉白眼的质问我,说我拿他开涮呢。”莫然翻着白眼告状。
“是,他的脾气是大了点,可人却是好人,否则我也不会收留他,然然,他是个粗人,你多担待着点,要是实在看不惯,那我就多给他点钱,打发他走算了。”瑞秋打着圆场。
“可别,岂能因为我砸了人家的饭碗。”莫然冷笑道。
“然然,注意礼貌!多大的人了,还小孩子似的不懂事。”梁老爷子抱着汤圆走进来,呵斥莫然,
莫然朝他吐吐舌头,一脸不服气。
来到客房,瑞秋却是细心,孩子的摇篮床都准备好了,莫然将汤圆放到摇篮里,换了家居服,去浴室洗澡。瑞秋走进来,笑着问她可还习惯。
“习惯,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样,你瞧汤圆睡的那小毯子,跟他在家里睡的一模一样,只是家里那条是粉色的,这条是蓝色儿。”莫然笑道。
“这就好,那你赶紧休息,折腾一天,也累了。”瑞秋跟她告辞,走出去关了房门。
莫然洗了澡,坐在床上看了会儿书,也实在是累了,便躺下睡了。
……
后院,老梁的房间。
老梁嘴里啃个苹果,盯着桌子上的监视器。
瑞秋端着碗参汤走进来,瞅了睡监视器上的内容,面色一变,手一抖,差点将碗里的汤撒出来。
“经天,你这是干嘛,怎么好在然然的房间里安装摄像头!”瑞秋放下汤碗,嗔着他。
老梁回头朝她笑笑:“想她,想孩子,想多看会儿。”
瑞秋眼一红,眼泪流下来,忙把头扭到一边,拭泪。
“瑞秋阿姨,你说然然她信不信我编的这个故事?”老梁语调凄凉的开口问。
瑞秋摇摇头:“我觉着她不信。”
“她会信的,进门的时候她就在试我,一直叫我现编出来的名字,我多机智,演的半点破绽也没有!真真的,她一定会相信我不是孩子他爹。”老梁嘴角的笑容让瑞秋看了心碎。
“经天,要不还是算了吧,告诉他们实情,我相信然然和你爸都能挺得住。”瑞秋又打退堂鼓。
老梁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已经开始的戏,又怎么能停呢,刚才医院传来我刚去做的影象资料,情况比预想的要糟糕,新换的肝脏活跃能力不如预期的好,主治医生让我有心理准备,我是有心理准备的,我就怕他们承受不住,我爸因为我的失踪差点就过去了,这好容易缓过来,若再一次,怕他会跟我一块走了,我想让他活着,哄着孙子,享受几年天伦之乐,我爸盼这孙子盼了二十多年了都。我对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