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筱筱这才意识到,她一开始就打错了算盘,眼前坐着的这淮老爷子可是一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她此时要是再想动一些小心思,只会让她进淮氏的计划泡汤。
聂筱筱放下杯子,杯体猛地一晃,荡漾出几滴水来,她看着淮震宇,眼睛里忽然增添了几分的诚恳。
“我是为了和您见上一面。”
闻言,淮震宇眸色一聚,眼角的笑纹深了一些,似乎对她的回答勉强认可。
任谁都能想到,像他这样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对是不具备任何吸引力的,因此有所接触,必定有所图。
不过能在他面前大大方方承认的,这么多年来也只有眼前这个小丫头了。
想到这儿,淮震宇不由得觉得有趣。
“你的目的。”他手指敲打沙发的动作顺着他话音落下,也随即止住。
只觉一道冷厉的目光向她移来,聂筱筱脱口而出:“为了进淮氏工作。”
“为什么不选择进自己家的公司?”淮震宇风轻云淡地问她,很轻易地扼住了其中重点。
她眉间一皱,简明扼要地回应:“不想进,也进不去。”
自从回来的那一天起,她就从未想过要在聂雷霆手底下工作,即便就是她想去,聂清真也会有朝一日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把她赶出去。
与其这样还不如借别人之手来个绝地反击。
淮震宇的眸色更冷冽了几分,他以揣摩地眼神看着聂筱筱,平淡的口吻里多了几点怀疑,“既然只是想找一份工作,你应该直接去找凉渊,还是说你在淮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标?”
这样惊险又不公平的问答模式让聂筱筱感到了不自在。
要是这淮老爷子再这么问下去,恐怕连她的老底都会彻底地挖出来。
于是她心下一横,硬生生地做出一副坚定不移的表情,说出一句几乎都能骗过她自己的话。
“我喜欢宁凉渊,所以我想和我姐姐来一次公平竞争,”
可这一刚说出口,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撒了一个多大的谎言,而这个谎需要多少的谎言来圆,这还是个未知。
淮震宇原本表情单一的脸上突然变得精彩纷呈,可是很快又一隐而去。
“秦家的女人,果真个个野心勃勃。”他话语间冷得刺骨,可那一抹事不关己的表情,让她看来很是讥讽。
“只要我姐姐和宁凉渊并没有结婚,那么我就还有赢的机会。”聂筱筱说着。在这之前,她也了解过聂清真和宁凉渊之间的关系,还有淮老爷子对聂清真的态度,她这么瞎忽悠好歹也是有凭有据。
“这种事情没有输赢,只有胜负。”淮震宇的态度依然冷冷清清,没有表明他的观点。果然和宁凉渊相比,他们两父子实在是有太多相似之处,就连语气和神态皆都是一般无二,不过这性子却不大相同。
淮震宇沉稳内敛善于隐藏,而宁凉渊轻虽然也生性凉薄,却容易动怒。
通常说会咬人的狗不叫,而这淮震宇显然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贪婪的野兽。“那么你认为,赢过你的姐姐,你能有几分的胜算?”
话落他也不忙着听她的回答,反而似笑非笑地添上了一句:“毕竟你姐姐为凉渊生了个儿子,且不说凉渊对你姐姐的态度,单是这情分也足够让凉渊对她容忍几分,可是你……”他的话点到为止,多一个字不多,少一个字不少,却让聂筱筱听了个明明白白。
聂清真为了夺得宁凉渊的宠爱压上的唯一筹码就是宁小宝。而这个筹码,都还是从她的手中强取豪夺来的!
眼底的一丝愤恨转瞬即逝,冷冷嗤笑勾淡然开口:“姐姐想得到的是人,而我想要得到的是心。”
得人与得心两者的区别是巨大的,聂筱筱自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自己的母亲就是前车之鉴,哪怕是当年林雨梅的行径有多么不耻,可在别人的眼中,她现在就是如假包换的秦太太。
“你当着你喜欢的男人的父亲面前,提及要得到他儿子的心,你认为作为父亲,我会体会到怎样的感受?”
淮震宇在沙发上换了个坐姿苍老的眉间略带着冷峻。
见聂筱筱愣神没有回答,他便继续说道:“能当着我的面这么大胆的说出这些话你是第一个。既然你找到了目标,那么我相信对此你应该有一份你自己的计划。”
说到这里,淮震宇的话音一顿,眼中带了几分浅浅的疑惑,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仔细想了想,还是止住了口。
“是,伯父。”
一想起宁凉渊那一张几万年不变的冷脸,和那一晚对她的行为聂筱筱还真演不出情深似海的样子。
“你姐姐生下了宇峰五年,这五年里对凉渊关心备至,对我也是恭恭敬敬。她这么煞费苦心,却还是未能嫁入我淮家的门,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