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炮儿在信里,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写得明明白白,归结起来就是,恨!对于嗒嗒代驾平台公司对司机的肆意摆布,任意宰割极度不满,在求告无门的情况下才以此方式发泄心中的愤怒。甄甄感觉到哑炮儿心里有很严重的个人情绪,但是所说的那些事情却具有普遍性和代表性,很大程度上代表着代驾司机的情绪和感受。
甄甄将这封信留底了,然后通知给了公安部门。
媒体渐渐平息的时候,一篇关于代驾的新闻稿引爆国人的眼球:《从代驾公司爆炸反思监管的缺位和资本的良知》。文章是甄甄写的。甄甄想写这篇长篇新闻稿已经由来已久了,自从吴凯出事,甄甄跟随文静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代驾这个领域的人和事,已经积累了很多的写作素材,收集到很多代驾平台与代驾司机之间的恩恩怨怨。
“代驾这个新兴产业的确为很多务工者提供了就业岗位和生活保障,但这样一个幽灵一样存在的产业却一直游走在监管的边缘,代驾司机的归属性模糊不清,代驾司机的权益保障缺失和申张无门,强势的资本与弱势的司机群体之间的矛盾冲突日益升级将成为一种必然。”
甄甄在文章中质疑,代驾平台在宣传自己的时候宣称,一年的代驾订单达到3亿。按照代驾平台的规定,每笔订单额外收取司机2元的保险费,那么这一年从司机的收入中以保险名义卷走的金额高达6个亿,代驾平台公司却拒绝公布一年究竟向保险公司缴纳了多少保费,保险公司赔付了多少。司机在代驾中出现的不同程度的车损,代驾公司却以各种方式施压司机与客人私了,损失由司机个人承担,即便代驾平台公司自己或者通过保险公司办理了理赔,这笔损失最后也要记到代驾司机的头上,从司机的后续收入扣除。
甄甄还以大量篇幅,以吴凯的代驾死亡案为例,分析了代驾公司和代驾司机的属地性模糊不清,把代驾司机比作没有爹妈的孩子,被人打被人欺负,且不说伸冤,想诉一下委屈得到一点安慰的地方都找不到,不如受到民政部门关注的流浪儿童的地位,但为了获得一份收入养家糊口,他们只能忍气吞声。另一方面,嗒嗒代驾公司通过眼花缭乱的股权变更和异地注册,模糊了本来就定位不清的监管部门视线的同时,又反过来为监管的缺位提供了挡箭牌。
由于这篇新闻稿紧跟在代驾公司爆炸案之后,罗列了很多事实,对于监管提出了很多质疑,引起了很大的社会反响。
随后,传来消息,嗒嗒代驾公司被要求无限期停业整顿。
代驾群里又炸锅了。
“搞什么名堂,这不等于失业了吗?”
“特马的,这小子自己不想活了还连累我们,没了工作,我拿什么养老婆孩子啊。”
“这个狗屁缺德公司早该关门了。”
……
赵成龙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想要继续干代驾的找我报名登记,马上就有新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