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叶自从拿到陶俊送来的那张照片后,脑子总在不停地闪回曾经的岁月,那两年有他驻扎在心里的那段日子。
那时他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不久,虽说年龄不大,却与同龄的人有所不同,看上去可不像那种雄心勃勃,意气风发的青年,物理上的形单影只,和思想上的孤单寂寞,还有不苟言笑的面部表情,就是韭叶从认识前到认识后的相当一段时间印在脑子里的他的画像。只是后来,韭叶跟他坠入爱河以后,他的言语和动作里才逐渐散发出一些阳光和青春的气息。
“你怎么总是老气横秋的啊?”韭叶跟他好上不久,揪着他的脸皮,一边抖着,一边这样问他。不过好上之前,韭叶把那称作老练持重,说看着心里踏实。
“你不也是一脸苦瓜相吗?”他反唇相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他和韭叶好上之前,他认为那是一种忧郁深邃的迷人气质。
等到彼此像两坨泥动不动就粘到一块儿的时候,韭叶揪着他的脸皮说:“你现在可是变得越来轻浮了,不懂得含蓄内敛,动不动就傻呵呵,有时笑得还很粗鲁。”说完了,还要将嘴压上他的嘴,半天舍不得松开。
“你以为你能好到哪儿去啊,一个女孩,不懂得自重,不懂得矜持,有事没事就笑得花枝乱颤,真是辱没家风。”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也用唇包住韭叶的唇,直到韭叶憋得脸通红才肯放手。
那时手机太贵,他给韭叶买了一个呼机,直到呼机被废弃不用,他一直是里面唯一的联系人。
那时韭叶最期待的,是走出学校大门就能看到他等在那儿的身影,不是那么强壮,不是那么高大,也不是那么英俊,那时还不时兴帅哥靓妹喊得漫天飞。就是那么普普通通一个人,对于韭叶,却怎么看怎么舒服,他在身边一站,韭叶心里踏实。
他完全可以开着豪车带她出去兜风,出去飙,他逆反,她说没必要。他说坐公交地铁就很好,她说,跟他一起走路,想走就走,想停就停,边走边看,看路边摊上的小玩意儿,看看星星月亮,走多远都不觉累。
不过她和他并不是讨厌车,他和她预谋作案的时候,会带上车这个工具。那是他让她的防线决堤以后的事情,有车做掩护,总比幕天席地更放心,更能随性而为。
可现在,看到这照片,这个人好像就在眼前,却就是看不见也抓不着。
韭叶的眼前泛起一层薄雾,挡住了视线。
纪宇说,韭叶你有心思啊,韭叶说,啊,你刚才说什么。
“你--在--想--心--思--吗?”纪宇在韭叶的耳朵边,一字一顿地加大音量。
韭叶把纪宇的话重新装进脑子里,演练了一遍:“哦,没有!”下意识地要用手去摸自己的脸。
脸上没有湿的,只是有点发热。
纪宇扳过韭叶的肩膀,把韭叶仰着放倒在自己的双腿上,弯下腰把嘴唇放在韭叶的唇上,韭叶下意识地躲开了,纪宇再来,韭叶又躲,纪宇疑惑地看着韭叶不说话,韭叶的眼神对上纪宇的眼神的时候,心中起了慌乱,赶紧把嘴迎上去。
纪宇在韭叶的唇上温柔地慢慢吸吮,感觉那唇好柔软,韭叶叼着那厚实的唇好有质感,韭叶慢慢地融化,身子慢慢瘫软,纪宇抱起韭叶,放在沙发上,开始从上往下的摸索。
韭叶意识开始模糊,隐隐约约是躺在宝马车的后座上,那白色的、他说穿着像天使的连衣裙被翻起推到了胸前,浑身酥酥麻麻的,韭叶想推开在胸前搓麻将一样乱动的手,没有力气,顶顶跨想掀翻压在身体上的重物,没有成功……
“没戴那个……”韭叶猛推身上的人。
“前几次都没有啊……?”纪宇仍然伏在韭叶的身上,只支起上半身。
韭叶睁眼看看眼前的人,再看看旁边的茶几和电视,立马闭住双眼,脸上和身体的红云分不清哪些是先前起的,哪些是刚泛起的。
“对不起,我忘了,其实没事的。”韭叶歉疚地笑笑,用双臂把懵逼的纪宇勾进怀里再次压到自己的胸前。
那次,在他的宝马车后座上,最终该戴的没戴,不该完成的都完成了,以至于后来紧张了半个月。
韭叶为了弥补刚才愧疚,格外用心地格外顺从地配合纪宇的纵横驰骋。
清醒过来的时候,韭叶发现纪宇和自己都已经躺在了卧室的床上,纪宇还趴着没动,也许还在休息,韭叶已经醒了。
韭叶在心里恨恨地责骂自己: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在这样的场合,放任自己的思绪乱飞,这是一个正在计划结婚的女人该干的事吗?
韭叶真的感到内疚,再一次感到脸颊火辣辣的。
纪宇其实也醒着,只是没有睁眼。脑子里在想:韭叶今天好像有点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