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少见的坦率和真实!”齐伟很认真的样子。
“穿着很难看吧?”静茹低头扫了一眼自己。
“如果别人认定你是美的,你穿什么都会很好看;如果在别人心里你是丑的,你穿多华丽也没用。”
这难道是在安慰我吗?静茹并不是很欣赏齐伟的文艺调调,但是很赞同表达的意思。
“你这算不算是善意的谎言?”
齐伟仿佛没有听见静茹说了什么:“真正的美不需要用钱去装扮,用钱堆起来的都是虚荣。”
静茹一怔:真这么认为的吗?怎么跟自己心想的差不多?
静茹最后的结论是,这人还能说几句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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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晚上到达顺峰酒楼的时候,碰到赵成龙也在那里等单。赵成龙上下打量着文静,看得文静有点不太自在,因为文静跟赵成龙相识这么久,还不曾见过赵成龙用这样的眼光看过自己,那是一种什么眼光,文静说不清楚。
“你是不是瘦了不少啊?”
“没有吧。大晚上的,你还能看出我瘦没瘦啊?”文静浅浅地笑了笑。
赵成龙本想接着问问吴凯的状况,怕又挑起文静心里的不舒服,就转而就最近哑炮儿的事情当话题。
“哑炮儿最近情绪很糟。”
“怎么了?”
“他被限制接单一个月,他女儿的病又有恶化的趋势。”
“是吗?怎么又被限制接单了呢?”
“那两天他为女儿的病在医院耽搁了,没有上线,没有完成指标,代驾平台封号让回炉培训,并要求在指定时间指定地点去等单。那个地方,你知道的,离我们那儿太远,小30公里呢。他晚上要送女儿打完针才能去,再到那儿的时候就来不及了。两件事情累加,封号一个月了。”
“那这怎么办啊?他女儿打针吃药都靠他,他估计也没有什么积蓄,这下他怎么办?他女儿的治疗是不是要耽搁了?”文静颇为哑炮儿感到担忧。
“这代驾平台真是太过分了,仗着中国剩余劳动力多,外来打工人多,玩命地榨司机,考核制度越来越离谱,荒唐,反正你不愿干有的是人干,跟快车司机不一样,有车的限制,现在又有户籍限制。”
“资本家嘛,有什么办法!那哑炮儿怎么办,要不要大家一起凑凑钱帮帮他呀?”文静依然对哑炮儿的处境不放心。
“我已经借给他2000块钱了。如果不行的,我再在群里呼吁一下,让大家伸伸援手吧。”
“也好。他那儿,有问题告诉我吧。”
……
文静顺利地拉了四单,随后一单让文静先忧后喜。
这一单到了西北六环边一个被认为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万籁俱静,只有呼啸的北风穿透骨髓,乡村公路上稀稀拉拉的几盏路灯,鬼火一样的忽明忽暗。心想要是碰上两个图谋不轨的,那还不死定了,自己的那两把刷子,一对一还勉强凑合,要是赶上两个人以上,恐怕只能俯首就擒了。
想到这里,文静不禁毛骨悚然。这要是骑回去,还不得三个小时啊!就算自己能坚持,电池能答应吗?文静有那么一闪念,竟然想要给赵成龙打电话。文静骂自己,这不是见鬼吗,赵成龙现在不知在哪儿干活儿呢,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接自己,亏你想得出来!
也许是习惯了赵成龙的关心照顾吧,特别是吴凯受伤以来,自己没有了方向和主意的时候,不自觉地把赵成龙当成依靠了。
正在绝望的时候,手机里又响起了那个激动人心的声音——来新订单了!。文静定睛一看,是到孛罗营的。天底下还有这样巧的事!这不是把自己送回家还倒给钱吗? 文静喜出望外,生怕稍有迟缓客人取消了订单,把车速从中档调到最高档,跨上自行车向客人起点位置飞奔,完全是中了彩票大奖的感觉,把刚才的恐惧忘到九霄云外了。
结束服务回到家,文静蹑手蹑脚进到房间,开开灯,发现静茹这家伙趴在床上,露出半个身子,竖抱着枕头,侧脸贴在枕头上,咪咪地笑。
文静走上前,在静茹脸上吹了口气,这家伙一点反应没有,似乎笑得更灿烂了。
这家伙又做什么美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