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嫦曦一行数十人,步行了好几条街道,经过一间姜氏成衣铺,她进去买了几套女装,不光给自己量身买了,还给糜环、小屏分别买了几套。
前后五分钟都没有,她可不是犹豫的人,买衣服时磨磨唧唧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老娘们儿挑挑又拣拣,恨不得挑出一朵花来,她是最反感了,只要款式合眼缘,直接打包拧走。
邹嫦曦三女欣喜出店门,发现赵俨与人起了争执,正揪着一位背剑汉子的衣襟。
且听他道:“兄台,你一路尾随,跟了我们几条街,究竟是何意图?”
“什么什么意图?”背剑汉子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把拨开赵俨手臂:“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们便走得,徐某莫非走不得?”
背剑汉子名叫徐庶,他在跟踪负心人郑伦,以便寻找可乘之机,替他枉死的堂姐报仇。
他的父亲早年病逝,从小母亲将他抚养长大,日子本来过得无比清贫,多亏有了郑伯父帮衬,他才有机会习文练武。
郑伯父待他恩重如山,如同亲生儿子一般,膝下只有堂姐一个女儿,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实不忍伯父抑郁成疾,伯母亦夜夜以泪洗面。
遂以他决心报仇,手刃始作俑者,他打算先杀负心人郑伦,再杀恶霸李浑泄愤。至于有什么后果,他统统不在乎,大不了亡命天涯,反正他有手有脚,天下何处去不得。
唯一教他放心不下的,便只有年事已高的老母,想来郑伯父必会善待她。
更何况,他只要行事谨慎,不泄露自己身份,自然牵连不到他们,此事必将不了了之。
“我们走,你也跟着走,这原本没什么,可我们停,你也跟着停,请问说得过去吗?
赵俨冷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李浑爪牙,刻意来监视我们的?”
“这已至饭点,徐某也要垫肚子,恰巧要去望月楼,仅此而已。”
徐庶见赵俨不信,竖指向天道:“徐某对天发誓,若我是李浑爪牙,他日必遭天谴,五雷轰顶而死。”
郑伦劝道:“伯然兄,这位兄台仪表堂堂,李浑爪牙素来獐头鼠目,他们决计不是一丘之貉。他既发了如此毒誓,我等还是不要难为他了。”
“兄台仗义执言,来日徐某——必,有,厚,报。”最后四个字,徐庶一字一顿。
郑伦谦虚道:“不过小事一桩,兄台何需客气。”
“应该的!应该的!知恩不报,徐某与牲畜何异?”
郑伦心道:“哎呀,这位兄台,人也太实在了,我不过说句公道话,他却非要嚷着报答我。就是说话声调怪了些,神情咬牙切齿的,不明内情的人,还以为咱们有深仇大恨呢。”
他提议道:“伯然兄,相逢即是有缘。左右你今晚要设宴,而这位仁兄也要去望月楼,依郑某愚见,不如邀请他一同饮宴,你意下如何?”
“昌平所言,正合我意。”赵俨目光转向徐庶,弯腰致歉道:“适才是我孟浪了,还请仁兄不要介怀,今晚宴开百席,我定向仁兄斟酒道歉。”
徐庶两手扶起赵俨:“误会而已,兄台不必当真,更无需心存愧疚。”
“伯然兄,”郑伦抱怨道:“郑某都强调几回了,要像从前一样,唤我昌平兄。”
“没区别,没区别。”赵俨尬笑。
他甫一说完,转到邹嫦曦面前,伸手温柔道:“嫦曦,你这包袱,我来帮你提。”
“不用!”邹嫦曦拒绝道:“又不重,我自己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