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次寒潮退去,随着一声春雷炸开,天空落下了新一年里的第一场温润春雨,无声的滋润着天地万物。
空气中的风也带上了太阳的温暖,不再冰冷;颓秃的苍老树干脱去沉重的冬衣,开始冒出新一轮的绿茬;迁徙的新燕啄开了春泥,动手营造属于自己的小屋。
每一场新与旧的交替中,无论以前过的如何,生活总不会再停留于原地,每一个人都会有所改变,跟随着时间,跟随着身边陪伴的人。
开始上班已经有一个月了,然而对于苦逼的现代上班族而言,节后综合症却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如影随形,让人没办法好好工作。
雷达这一个月里就明显不在状态,不仅外出拍摄的材素质量下降,而且还常常上班时间摸鱼打瞌睡,好几次被主编拎起来当经典反例当众进行教训。
安可作为曾被主编夸过的“五好青年”,自从第一天开始就全面进入正式工作状态,不迟到不早退,不打瞌睡,不摸鱼……不过这倒也不是因为她的社会主义思想觉悟有多高,而是她家过年实在是很无聊,要不是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提醒她,她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这是在放年假。
安小花女士在她小时候就为了生活带她到处奔波,家里早就没什么还在联系的亲戚。
只有在春节那天按惯例去林多多家串了串门,吃了顿高油脂高热量的团圆饭,大家在一起叙了叙旧,抒了抒情,感慨了这一年的不容易,嘱咐各自保重好身体。
其余的时间安可基本上就是窝在家里重复着看剧,写稿,睡大觉三大项。
安母看不下去她这样副懒懒散散的生活状态,过完年之后就动用家长权力,把她从被窝里拎出来,赶到糖水店里去帮忙干活。
安母本来的设想是教她做糖水,不要求安可能把自己的手艺都学会了,至少也能做点东西出来,这样自己没事和街坊邻居聊天的时候也能找出点女儿的优点出来。
可是安可所谓的九级残疾的厨艺真不是吹的,安母兴冲冲教了几天,就开始怀疑是不是生她的时候受了什么辐射,导致基因突变了。
自己年轻的时候那可是被街坊邻居称作“糖水西施”的,怎么教出来的女儿做的东西没一个能吃的。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安可被自家母上大人贬去后面洗碗端盘子。
穆童父母都在国外,今年没回国,春节穆童就和斑斑一人一猫相依为命。
偶尔安可和他聊天,话题全都是围绕着“斑斑今天打碎了一个陶瓷杯子”,“斑斑今天把死贵死贵的耳机线给咬了”,“斑斑今天和楼下一只小花猫打架输掉了”……
斑斑,斑斑斑斑……穆铲屎官现在朋友圈里全是斑斑的照片,而且一天要更新好几次。
此等讨嫌的刷屏行为,成功地让每天必刷一遍朋友圈才睡得着的雷达将这位联系人的朋友圈屏蔽,拒绝看到垃圾信息,以此保证自己充足的睡眠。
安可也深觉得穆童转行去做美食与萌宠的微博博主一定大有前途。
“安姐,我好空虚啊。”雷达像加菲猫一样趴在桌上,脸摊成了一块大饼,有气无力的冲安可说了声。
安可吃了一口咖啡粉,刚想喝水,闻言一小撮咖啡粉呛在了喉咙里,直咳了个死去活来。
“小雷子,你说话能不能注意一下用词?好歹是杂志社的在职员工好吧,不要求你舌灿生花,可好歹别乱用词啊,”安可清了清嗓子,补充道,“你还好是对我说的,这要是对主编说,你就等着卷铺盖走人吧。”
“安姐你就别挑毛病了,我是很认真的,这日子过的太无聊了,每天都一个样,我都快找不到人生价值了。”雷达撑着婴儿肥的腮帮子,一脸的愁云惨淡。
安可刚想说些什么拯救这位抑郁少年,忽然有个同事急匆匆跑来叫她。
“安可,下面有个女人吵着闹着要见你,保安拦都拦不住,你快去看看。”
安可一头雾水,不知道是谁突然来找她,看看手机,并没有关机,也没有未接来电。
不过不容她细想,急匆匆的同事已经把她拉下了楼,办公室里多得是凑热闹不嫌事大的,一看有情况立马也跟了过去,一路上互相咬着耳朵,猜测发生了什么。
刚出电梯,安可就看见两个保安正拦着一个长的挺漂亮的女人,看上去只比自己年纪稍大一点,然而那个女人虽然衣着打扮都很精致讲究,但此时却在暴躁野蛮地推搡着拦住她的保安。
其中一个保安脸上有一道的划痕,已经微微渗出了血,显然是那个女人的指甲划破的。
“我要找她,让我进去,滚开”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疯狂的怒意,让人有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