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转眼过去,水冰玉说:“也许该休息一下,换换脑筋。”她想休息一下,主要是因为头痛得厉害。数日来的精神紧张和缺乏睡眠,无疑是头痛的温床。
“讨论一下,好像越来越奇怪,郝明,在这个案子里,什么角色?”孟星辰说道。
“他越来越像个传声筒,真正凶手在外面作案。”她摇摇头,“偏巧他的嫌疑也不能排除,他消失的那段时间,符合新的绑架、血书出现的时间。关键的问题是,他究竟有没有能力走出那么远,并且行使暴力行为。”
孟星辰说:“我们已经在郝明的鞋底取了样,化验室正在抓紧分析,看他是否去过医院外什么可疑的地方。”
“孟队,麻烦你再去查查郝明的社会关系、亲友、学院的同事、学生及病友,诸如此类的。”水冰玉说道。
“好的,我这就安排人去办。”孟星辰说完就派了身旁的两个警察去调查这件事情。
“我们先回警队休息一下吧!”孟星辰看着疲惫的水冰玉关切的说道。
水冰玉点了点头。
回到了警队的会议室,孟星辰示意水冰玉在沙发上躺下休息一会儿,水冰玉拒绝了,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哪儿能休息的了呢!
孟星辰无奈的摇着头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手里拿着一杯热的咖啡递给了水冰玉。
一夜无眠,水冰玉此时脑中一片空白。
会议室里是持续的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孟星辰的手机。
孟星辰一直把手机设在无声震动,有好几次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看后都没有去接。
这次,孟星辰看了一下手机,接听了。他应了几声,点头,关上手机后,对水冰玉说:“调查郝明社会关系的同事回来了,我让他们来跟你说下调查的情况。”
水冰玉点了点头。
“孟队,的确没查出太多有价值的东西,和郝明在学院里接触过的同事屈指可数,我们逐一进行了访查,看上去都很干净,昨晚的归属也都很清楚,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们和新的血书案有关。郝明这个人说起来其实也很简单,除了学院和精神病院,就是进出学院的宿舍,没有亲友。这么些年教过的学生肯定不少,如果一一查下去,那网就撒得太大了,暂时很难有突破。”
想到郝明的身体情况,精神病院院长也跟他们提起过,郝明曾经被别的医院下过好几次病危通知书,按照医院的惯例,病危通知书是需要亲属签字的,没有亲友的说法也不准确。
她同时心头一动问道:“郝明是个老病号,除了精神病院外,还去过各大医院住过院,我最初看到的病历并不完整,只有近十几年精神病院的,要是能够看到他所有的病历就好了。”
刚刚汇报完情况的警察皱眉道:“你现在还有心情看他所有的病历?”
孟星辰说:“水冰玉只是想了解他到底病得有多重,有没有对新发生的血书案的受害者下手的可能,如果能找到最好。”
水冰玉知道,她要看的,还有是谁给他在病危通知书上家属一栏里签的名字。
春夜的微风让她的头痛略略缓解,但腹中似乎有条蟒蛇在无情地翻滚。她接过孟星辰递来的热水,喝了一口,却几乎吐了出来。
水冰玉斜靠在刑警大队会议室的沙发上,开始翻看孟星辰给她带来的郝明病历。
郝明的病历如果收集齐全,包括普通医院和精神病医院,足够一部史诗性的长篇小说厚度。
最早的一份普通医院病历是二十年前的,水冰玉继续翻着,诊断书、门诊记录、入院记录、查房记录……大量的看似无关的信息。
“从他病历里,你打算找出什么?”孟星辰问道。
“规律。但究竟是什么样的规律,我粗粗翻了一遍,还没看出来。只好从头再来一遍。”水冰玉说着。
孟星辰说:“我不打扰你了,你慢慢看,保持联系。”
就在这时,水冰玉找到了一份病危通知书。
1999年的郝明是因为肺炎高烧不退,被医院送进了ICU监护室,开了张病危通知书,在家属一栏签字的是一名叫柳梦白的人。
水冰玉怔住了,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水冰玉迅速往下翻,越翻越心惊。
1999年、2003年、2006年、2011年,郝明在其他普通医院总共被下发了四张病危通知书,家属一栏签字的都是这个叫柳梦白的人!
水冰玉迅速拨通了孟星辰的电话:“孟队,我给你一个人名,柳梦白。你帮我查下这个人。”
孟星辰说:“我这就上电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