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冰玉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头又开始剧痛,但她努力让自己稳定下来,说:“具体什么情况?”
“我们昨晚接到一对老夫妇的报警,说他们的女儿三天前说跟同学一起去郊区游玩,但一直没联系上,手机关机,没有回音。大概昨晚凌晨十二点前,这对夫妇听见了房门外有动静,打开一看,发现他们家门口拴着女儿的背包,他们满心以为是女儿终于回来了,但屋里没有发现女儿的身影,他们开始翻那只背包,里面找到了什么你一定能猜到。”
水冰玉透出沉重的一口气:“沾满鲜血的照片。”
“那位母亲当时就晕了过去,父亲也吓傻了,老两口稳定了一下情绪,刚开始还以为是不是有人绑架了女儿想勒索钱财,所以开始两个小时里一直不敢报案,直到后来越想越怕,这才打了110。”
“少女是6月8日出生的,AB型血,籍贯是江苏,而且名字里,有个lu字的谐音?”水冰玉问道。
“是的。”孟星辰低声回答道。
符合规律,不是寻常的失踪案,或者杀人案,或者拙劣仿效,是真正的索命血书案。
“郝明!他是……他知道血书案会再发生,快去找他,不管他怎么装昏迷,也把他揪起来,问他,审讯他,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
“他……他也失踪了。”孟星辰用更低的声音说道。
“什么?他竟然也失踪了?我这就座头班船回来!”水冰玉一听大惊失色。
她急匆匆跑到一楼,想到前台找柳嫂把住宿费结了,但,柳嫂没在。前台里面竟然坐着一个低着头的男人!
“请问柳嫂在吗?”水冰玉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媳妇还在睡觉,你有什么事吗?”男人依旧没有抬头的说道。
原来是柳嫂的那位常年生病的丈夫,水冰玉由于着急赶头班船并没有过多注意这个男人,她接着说道:“我有急事要先走了,这有300元交给柳嫂,就当是住宿费了,要是不够的话,等我下次来再补给她吧!”水冰玉说完,在前台的桌上放下300元就急匆匆的走了。
她一转身的瞬间,那个男人忽然抬起了头,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但,水冰玉对此一无所知!
一回到京都,水冰玉就和孟星辰一起带人去了郝明的住处。
几个人在郝明的住处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水冰玉看着郝明床头放着的一堆书,笑着问旁边的孟星辰:“孟队,能不能麻烦您派人,把那些书,装几个纸箱里,我要运回市局的证据处。”
郝明的“藏书”不一会儿的功夫也都送到了市局证据处,水冰玉赶到时,孟星辰正站在桌边,漫无目的地翻看着三个纸箱里的杂书。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什么往证据室里送?”孟星辰问水冰玉。
水冰玉说:“这些都是郝明的书,感觉他的东西,都应该算证据啊。”
“证据要便于勘察检验,这百来本书,怎么个看法?”
水冰玉笑道:“交给我吧。”
孟星辰问:“要怎么看,你教我一下,我帮你打个下手。”
水冰玉心里一叹,这都是什么时候了!只好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教的,只是看看是不是有任何可疑的记号啊,笔记什么的。”忽然觉得奇怪,他是有十年以上刑侦经验的高手,好像有些在装傻。
孟星辰开始认真翻起来,水冰玉则开始觉得不自在起来,但还是尽量专注那些书。总算孟星辰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悄声接听好,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
水冰玉的效率立刻增加了许多。
老年郝明的藏书和少年郝明的“地底书库”类似,乍一看琳琅满目,仔细看以学术类为主,几乎没有什么小说。
水冰玉仔细翻了几本笔记和注释丰富的书,认出页面空白处的蝇头小字都是郝明的手笔,清秀甚至有些飘逸的字迹。她看了一些,都是郝明玄乎其玄的一些化学公式。
水冰玉翻书的初衷,是为了找到一些可疑的字句,可惜这一假设迟迟得不到证实,转眼三个小时过去,夜色降临,水冰玉还是没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证据。
腹中饥饿的闹钟叫起来。水冰玉站起身,望向黑蒙蒙的窗外,又回头看看已经见底的那三个纸箱,看见了郝明藏书中最大的两本,精装《本草纲目》上下册。
郝明显然对这套《本草纲目》情有独钟,尤其那本上册,虽然版本很新,但已显露出被无数次翻阅的迹象,有些纸页边缘已微微带卷。
水冰玉将手指搭在辞典的纸页边缘,想象着郝明如何翻开来,找到他经常查看的内容。手指似乎可以感觉出来,众多纸页叠在一起中微微凹陷的部分,或许就是经常翻动时捻皱的部分。水冰玉捻着那微凹陷处,猛然掀开。
只是寻常的页面,一个个词条,没有夹杂任何异物。水冰玉有些沮丧地轻叹,手在页面上拂了一遍,仿佛在探索纸页间的夹层。
一个近似绝望的动作,一个荒唐的想法。
但着手处的确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