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衣胜雪,容貌清贵,气质雍容。这般笑着的时候,那脸上的嘲讽令得众楚人自然而然地生出羞愧之心。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卫洛以声夺人,以势压人,她在举手投足,一字一句中,已营造出了一种问心无愧,且咄咄逼人的气势来。
清笑声中,卫洛哧哧连声,“噫!便是这一胁持,便是一区区弱女子的反抗之举,从此后,你楚人便百般手段用尽。先是在战场上派盖世猛将子娄向那妇人致师!奈何,妇人无错,上苍不收!于是,你家兄吾编造巫歌,诋毁那妇人。结果是,他欺凌良善,上苍震怒,令你楚人大败!”
在一连串的咄咄逼人的喝斥中,卫洛声音一沉,声音一沉,语气中注入了一种苍凉,同情。
她涩着双眼,用一种无比悲悯的目光扫视于在场的楚人后,长袖掩脸,声音悲切,“悲哉!痛哉!撼哉!楚昭荒淫,公子吾无耻,如此王室,上苍不容!天要罚楚,楚能奈何?想那十万楚人,亦是堂堂丈夫!人人家中有母,户户身后有子!却因芈氏一已之错,从此后尸骨填于他乡!魂魄流落无依!”
卫洛气势逼人,一句又一句,咄咄逼人中,夹着无边的感慨叹惜。在这时围观的楚人,家中族里,或多或少都有亲人在那一战中亡故,因此她的声音落地时,人群中,已隐隐有哭泣声传出。
最最重要的是,她口口声声,都在责骂楚国的王室,在激起楚人对王室的愤怒怨恨之情!
从卫洛开口以来,十公主是又急又怒又气,却一直开不了口。卫洛不但气势强过她,而且她修为不凡,稍稍内力一吐,便逼得十公主张口结舌,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此时,十公主听得身后的阵阵低泣,感觉到围观众人看向自己时,那目光中暗藏的不满和恼怒。她气得都要哭了,脸孔更是涨得通红通红!
在她的身后四百步处的人丛中,一个声音恼怒地传来,“这妇人,竟如此擅于口舌之争?句句狡辩,竟无一言点明她自己的身份!哎!悔不听师锂之言!料事不周,错矣,大错矣!”
这人连声说错,语气中懊悔不已。
这个时候,卫洛还在以袖掩脸,袖子下面,隐有呜咽声传出。在众人看来,她已是情动之至,悲伤之极。
公子泾陵一直站在一侧,静静地看着卫洛表演。
他见卫洛哭得欢快,子夜般的双眸静静地扫过一众楚人,略顿了顿后,低声喝道:“十公主,你终是一深宫妇人,你父兄之错,与你无关。此事无需再提!”
说罢,他长袖一甩,喝道:“回府!”
卫洛依然以袖掩脸,貌若悲切。公子泾陵走了过来,牵着她的手,拉着她跟着退向府中。
“吱呀”一声,驿馆大门给重重关上。在卫洛退到门后时,十公主自由了。她尖叫一声,纵身便向卫洛扑去。可是她重重一扑,也不过是扑上了那扇紧紧合拢的大门!
被这般羞恼喝骂后关在门外,十公主恼恨得无以复加。她双手重重地捶向大门,尖声嘶叫道:“妖妇!你出来!妖妇!你出来!”
她一声又一声,一句又一句地喝骂着。
可是,门内的人都是置若罔闻。
而十公主身后围观的众人,此时都在交头接耳,朝着十公主指指点点,他们也没有心思来拉开暴怒的十公主。
十公主又急又怒,又是气恨,她一边尖声嘶骂着,一边用力的捶打大门,捶了七八下后,她的手已是又红又肿,疼痛得很。
十公主哭骂着收回手,冲到自己的塌几前,拿起那几上的琴,便是重重朝大门砸去。
“砰”地一声,琴给砸了一个稀烂后,她心中恨意还没有消去,便又抱着几向大门撞去。
这时的十公主,直是如疯如癫。直过了一刻钟左右,才有几个侍婢急急地冲过来,她们抱着十公主,把她连拖带扯地拉了回去。
大门内,一个剑客大步走向公子泾陵。他朝他双手一叉,细细地把十公主的反应说了一遍。
公子泾陵眉头微结,手指在几上轻轻地敲了两下,说道:“一直无人插手?侍婢一刻钟方至?莫不,此番发难,真是十公主一人所为?”
他说到这里,转头看向卫洛,似笑非笑地说道:“想来也是了。若是楚之公卿,他们怎能不知我这妇人牙尖嘴利,辩才无双?”
卫洛对上他这似笑非笑,一脸戏谑的模样,不由从鼻中轻哼一声,嗔怒地转过脸去。
公子泾陵笑了笑,他转向稳公,沉声说道:“妇人此举,必激怒楚人!事已不可免!公速速前去,按甲策行事!”
稳公闻言一怔,他睁大眼看向公子泾陵,见他一脸严肃,犹豫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应道:“诺。”
第二百七十四章卫洛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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