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看到的,就是阮明美口中描述的那个爸爸。
阮甜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这个女孩子为什么不说话,她将自己的疑问问出。
女孩子的眼神中又透露出一些特别害怕的神色来。
阮甜以为女孩子是被吩咐了不允许开口与她说话就不强人所难,她问女孩子:“你的名字叫什么?”
女孩子在纸上写了三个字:叶林林。
于是,阮甜便叫她林林。
从这晚之后,阮甜在这里就有了一个朋友,她在旁人面前从来都不会与叶林林有什么交流,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们总是会坐在一处用初次交流的那种方式沟通,寻找离开的路。
阮甜的肚子越来越大,算算月份,已经快要七个月,不知不觉间,阮甜竟然已经离开了南城快两个月。
爸爸安排医生为她体检,女医生明显也是被绑来的,为阮甜体检的时候,女医生还在呜呜的哭泣。
阮甜从一开始就躺在床上,没有看到抵在女医生后面的枪口。
女医生看着阮甜的目光很惧怕,阮甜没有办法,在爸爸安排照顾自己的这些人面前安抚她。
等到检查完毕之后,阮甜才让这些佣人全部都出去。
女医生见阮甜身边的人都走了,哭的更加的害怕,她求阮甜将她放走,女医生说的是中文,阮甜可以听得懂。
阮甜把上次问叶林林的几个问题也同样问了这个女医生,女医生只告诉阮甜她叫安然,是云南一处公立医院的妇产科医生,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绑架,而后辗转,被送到了这里。
阮甜安抚她,让她不用害怕:“你是一名医生,这里没有人能够照顾我,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只要你听话,不要想着能够凭着自己的力量逃跑。”
阮甜说的是实话,虽然她说的太残忍了一些。
女医生原本或许以为阮甜会是她救命稻草,在听完阮甜说的这些话之后,看着阮甜的眼神比方才还要害怕。
这个女医生不是叶林林,阮甜在短时间之内并不能完全的信任她,也就没有与她说太多。
就算是害怕,女医生的脑袋还是非常的清醒,阮甜询问肚子里两个宝宝情况的时候,女医生表现得很是专业。
这在阮甜的意料之中,这么费尽周折绑来一个医生,爸爸当然会选择一个在周围最好的。
如果不是她一边哭一边说的样子太让阮甜想回南城,阮甜应该还会多留她一会。
阮甜安抚了女医生很久,在女医生的情绪渐渐稳定之后,她问了女医生一个自己最想知道的消息:“你……被绑架之前,有没有听说过慕念琛?”
这样问的希望很渺茫,阮甜心内自知没有多大的可能性。
但女医生却在思考之后,对着阮甜说了一句:“知道。”
阮甜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语气急切的问女医生:“你听到的,是关于他的什么消息?”
女医生几乎没有考虑,就对阮甜说:“我所在的那个医院,是慕氏扶持的,慕先生是个很低调的好人,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其他的消息,都是关于慕氏的,对于慕先生本人,我并不了解多少。”
有慕氏的消息,对阮甜来说已经足够。
阮甜从女医生的口中得知了,慕氏发展的很好,赚好多好多的钱,她摸着自己的小腹低声说了一句:“他现在,很好,我就放心了。”
慕念琛,看来是真的放弃了她吧,阮甜在心中想。
她抹了抹眼泪,可是慕念琛,我还在等着要和你在一起啊。
……
阮甜再一次见到女医生,是在一周以后,她借口肚子不舒服,将女医生与叶林林全都叫到了她住的这一坐吊脚楼。
女医生这一趟,与叶林林一样,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阮甜对叶林林如此已经习以为常,但女医生如此安静,让阮甜感觉到了不妥。
房内没有其他人,阮甜主动与女医生说话,女医生一直都没有回应她。
阮甜很奇怪,她去看叶林林,叶林林比她知道的东西要多一些,阮甜现在有什么问题都会询问叶林林。
叶林林躲闪的看着阮甜,阮甜心知叶林林一定有什么话,藏在心中不敢说。
她将纸笔递给叶林林,叶林林拿着纸笔半天才开始写东西。
她写的是:我可能没有办法再帮你,因为,我要活下去。她……这里叶林写的她表达的是女医生。
她的的耳朵与舌头全都受到了伤害,现在她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也不能说任何的话。
文字冰冷,毫无感情,阮甜手抖着看完叶林林写的所有内容。
阮甜没办法问一句为什么,因为她已经想到了,或许,这就是被拐卖来的女孩子,都会经历过一次这样的时候,又或许,是这个叫做安然的女医生,在那天与她多说了几句话,
归根结底,都是自己,害了女医生与叶林林。
如果没有她这个孕妇,女医生也不会被绑架来这里,叶林林也不会被拐卖,她们的命运,全部都是因为她而改变。
心中自责的情绪,几乎要让阮甜晕倒,她看女医生嘴巴,在她做出要碰女医生的动作时,女医生条件反射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阮甜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她的手拉开。
女医生口中的舌头,只剩下了半截,另外半截,像是被人拿着刀子,割了下去。
阮甜几乎能够想象得出当时的情况是有多么的惨烈。
她又去看叶林林的,叶林林的口中,与女医生一个样子。
阮甜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不让她的恐惧,传染给安然与叶林林。
她在叶林林的纸上写下了几个字,内容是:我会把你们带出去。
这是阮甜的保证。
……
自那天以后,阮甜几乎每一天,都会将女医生与叶林林带在身边。她知道这样会让爸爸怀疑,但是她没有旁的办法,她们在她的身边,至少,爸爸不会再动手。
阮甜的月份越来越大,不止是安然,就连爸爸又重新找来的那个当地的医生也提醒爸爸,要让她多运动,才可以减少剖腹产的可能性。
这里的医疗条件如何,阮明泽比谁都要清楚,对于女儿的安全,阮明泽很上心。
每一天,都会陪着阮甜走上很久。阮甜一点都不拒绝。
直到,阮明泽没有时间再陪她,而是为她准备了许多的运动器材。
阮甜不高兴,十分任性的要独自下楼,去找阮明泽。
平常有阮明泽带着出去,阮甜从来都没有受到过什么阻拦,这一回,没了阮明泽,阮甜直接被负责看守她的男人拦了下来。
阮甜娇气,说哭就哭,既然爸爸要将她当做小孩子,她就拿出从前的那些“本事”来。
看守她的男人知道她是阮明泽的女儿,更知道阮明泽有多么的宝贝这个女儿,哪里敢让阮甜继续哭下去,直接将阮甜带着去找了阮明泽。
男人在阮甜的眼上带了眼罩,阮甜不高兴,但也知道这已经是很大一部分的让步。
她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她闭着眼睛,在心中默默记下诸如自己走了多少步,从哪里要绕道的细节。
她住的地方,离阮明泽“工作的“中心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男人将她带到了一个房间之后,才将她的眼罩拿开。
房间里黑乎乎的,不见一点的阳光。
这里好像是爸爸平常休息的地方。
阮甜自己一个人等了很久,阮明泽才来。
阮甜注意到阮明泽的身上还有一些洗漱过后的味道,她在心中猜测,爸爸应该是洗去了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东西。
阮甜一见到阮明泽就哭,她哭的很委屈,像是害怕一般,连大声哭泣都不敢,她一边哭着,还一边说:“爸爸为什么又开始不要我。”
阮明泽宝贝这个女儿,见到阮甜哭,脸上的那些心疼与曾经一样。
如果不是顾虑着女儿已经长大,阮明泽恐怕真的会将女儿抱起来哄。
阮甜的心中有了一些底气,对她来说,爸爸还是那个疼爱她的爸爸。
窗外,传来一阵枪声,阮甜停止哭泣,楞楞的抬头看着阮明泽,装作懵懂一般问他:“爸爸,这是什么声音?”
阮明泽为阮甜擦着泪,轻描淡写的对阮甜说:“甜宝不要怕,外面有人在庆祝喜事。你听,这是鞭炮的声音。”
哪里是什么喜事,分明……就是在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