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天空下,漂泊大雨让苏唐帝国南境边疆大梁城显得朦朦胧胧,似真似幻。
城头上楼角飞檐飞出一只雨燕,那雨燕朝城门俯冲而下,挤出指甲盖大小的黄金,大雨中划出一条弯弯的弧线,随后高高飞走。
那两黄金鸟粪随着雨水滴落在守将张秋霁肩上盔甲,从头至脚全副甲胄披身的张将军并无所察,满门心思净在数百米外一行黑色铁骑之上。
雨中朝着大梁城缓行而来的黑色铁骑约莫百人。
这群黑甲个个身背穿云弓,右手持缰,左手整齐地握着绘有夜幕二字的护背旗雨中飘扬,胯下是苏唐军中赫赫有名的绝地战马,马首覆银具。
百人队伍沉默地驶在泥泞荒道上,威凜不凡。
铁骑最前方有四位与众不同的年轻人。
四人未穿黑甲,反而是一身衣角绘着道符、胸前八星连珠星图的道袍装扮。
四人撑着伞,并肩行在铁骑前方。但若仔细观去,可以看出其中两男一女浅然无声落后着一名男子半肩,似是对那男子表示着尊重。
确实!
无论依照苏唐道门辈分来算,还是论起身份尊贵,那名为苏幕遮的英朗男子都应该受到这种待遇。
因为苏幕遮是苏唐七皇子,也是道门八小重山里的三师兄。
八小重山里排行第四的梁州令望了眼身旁三师兄,问道:“大师兄半途离去,可曾说有何要紧事?”
苏幕遮正视前方城门下早已恭候多时的大梁众将,微微笑道:“他啊,恐怕比我还心急。”
师兄弟里排行第五体型微胖的落梅风吐了颗枣核,大惊小怪地道:“大师兄不会去找九殿下麻烦去了吧?若被逮个正着,我们跳进渭水也洗不清这一身嫌疑了!”
梁州令对四肢发达智商堪忧的五师弟颇感无奈:“大师兄又岂会不知分寸?”
苏幕遮笑道:“以师兄的高傲,我那九弟尚未修行难入法眼。他的目的,应该是青草池塘一住甲子年不问江湖事的黄梅老头。”
最爱吃红枣的落梅风说道:“那我就更不解了!黄梅老头即使曾入剑仙,眼下也不过是证虚境界,百兵鉴未入前十,值得大师兄走这一遭?”
苏幕遮笑而不语。
身旁六师妹枕屏儿清秀眉目浅笑嫣然:“等你到了师兄的境界,就知道为什么了。”
黑甲铁骑抵达大梁城门前。
守将张秋霁领着一众副将忙前叩礼:“张秋霁恭迎七殿下!”
无论言行举止都让所有与之接触的人心服口服的苏幕遮下了马,没有自持皇子身份,将手中伞交给身旁师弟,上前搀扶起守将张秋霁:“诸位将军为我大唐驻守边关劳苦功高,幕遮该代表苏家拜谢诸位才是,怎敢受此大礼。”
张秋霁戍边二十余载,未曾去过天都,更难得见传说里诸位皇子尊荣。今番目睹七殿下风采,心中暗自赞赏:“殿下谬赞,臣受之有愧。”
苏幕遮微微笑着。
随后掀起道袍衣角,撕扯了一片,亲自为守将张秋霁拭去肩膀上那两黄金。
后知后觉的张秋霁受宠若惊,又再躬身欲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