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心兰静静地躺着,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木兰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她的眼眶红红的,忍着要涌出眼睛的泪水。
吸了下鼻子,木兰看着林心兰对夏墨翰说:“既然,既然老人家没事了,那我就放心了……只是,刚才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以后,夏总你,还是尽量要多抽出时间来,多陪陪老人家。最好,最好能够和她,住在一起吧。”
夏墨翰看向木兰,他忍不住反问了一句:“夫人,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和我妈,住在一起的?”
木兰忽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神色中显出一丝慌乱:“那个,我猜测的,想来夏总应该是喜欢独处的,所以……”
夏墨翰叹气:“你说的是,以后我要和妈住在一起,不能再让她一个人生活了。”
夏墨翰说完,就沉默着坐在林心兰身边了。病房里,陷入了一片让人窒息的沉默。
木兰觉得无趣,再呆下去只怕会让自己更尴尬,于是起身,向夏墨翰告辞。
“待到家母康复时,我会带着她去夫人府上登门道谢!”夏墨翰认真地说,“希望,您到时候不要拒绝。”
木兰点头,转身走向门口。不料,她那只受伤的脚,在走路的时候明显和正常的走姿不同,身体也跟着晃荡起来。
夏墨翰大步走过来,扶住了木兰的身体,并把她抱了起来:“你这个样子,会加重伤口的,也不能开车了……这样吧,你稍等一下,我让我的助理送你回去……”
夏墨翰说着,把木兰放在一边的陪护病床上坐着,给夏天打电话,把医院里的情况大概地说了一下。
半个小时后,夏天到了医院,和夏墨翰打过招呼后,就开车送木兰走了。
木兰在临走之前,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仍然昏睡在床上的林心兰。
夏天开车送木兰,而木兰的车则找了代驾。
“夏天,你家老夫人,是什么时候开始身体不好的?她又是因为什么才引起的身体不好?”木兰一坐上车,就忍不住开口问。
夏天用审视的眼光扫了一下木兰,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旁边的这个女人,她和他说话的口气,莫名地有些熟络,竟不像陌生人那般的拘谨。另外,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这几年我跟着夏总跑东跑西的,很多时候都不在S市,家里的情况所知有限。而且,老夫人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的,特别是,夫人离开以后,她和Boss之间,就有了隔阂……”
木兰若有所思了点了点头:“老人家年纪大了,不适合再独处了。你有空了,多劝一劝夏总,钱财富贵,不过是身外之物了,不要一味地追求它,做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夏天点了,默默地点头。
“真没想到,原来夏总这样的谦谦君子,竟然也是个烟酒之徒,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木兰说着,她的脸上显出一股难言的忧伤,“人家都说,抽烟的男人很迷人,想来夏总,迷倒了不少年轻女子吧。”
听着身边人的言语,夏天不由得多看了木兰几眼:他竟然有些认同夏墨翰的想法了,旁边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上不知道哪里,确实透露着一股让人难以诉说的,熟悉和亲近。
感觉到了夏天的打量,木兰淡淡地笑了一下,又恢复到了先前的冷漠:“说起来,在S市,不会有人没听说过夏氏的名头,更不会有人不知道多金帅气的夏墨翰。所有的人,不管是想要嫁得金龟婿的年轻女子,还是想和夏总攀上关系的商人,都会想着多方探听他的情况,以备不时之需。
我今天也是凑巧了,竟然会遇到老夫人,还刚好看到她晕倒了。哎,看来有时候,人生的相遇,竟是躲不开的。我知道自己因为从小生活在国外,无论是思想还是行为,都和国内的人格格不入。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中国的一句古话:在哪个山头,唱哪支歌。
所以,我改变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我为我之前那些对夏总的无礼感到抱歉,甚至是愧疚。我今天接受了夏总的提议,如果有合适的机遇,我不介意与夏氏和夏总,进行合作和交流。所以,夏助理,请你把我的这些话转告给夏总,说我谢谢他的慷慨和宽容。另外,我很感谢夏助理不劳辛苦,送我回家。”
夏天听了,觉得木兰说得不无道理。于是心里对木兰的怀疑,便减消了。
“夫人您客气了!夏天做的这些,都是份内的。”夏天看向木兰,“夫人还是叫我的名字吧,这样更亲切一些。我也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夏氏和您的关系,会更进一步的。”
夏天把木兰送到木兰的公馆,公馆里的管家便出来迎了,木兰站在门口,冲着调转车头的夏天挥手手别。
直到夏天的车子远去了,木兰这才转过身来,在管家的搀扶下,一步三晃地走进了卧室。
静静地坐在宽敞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阴沉天气,木兰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她开始回想自己在墓地与林心兰的相遇,以及此后她与夏墨翰和夏天的相处。
“言多必失呀!”木兰苦笑,她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对她的身份,或者对于她的存在本身产生了质疑,但是她却知道:自己在他们面前,总是控制不住地说错话,或者说一些让人生疑的言语来。
可是,能怎么办呢?有的时候,你想躲开,可是事情却好像故意要和你过不去;你想躲避的人,却也总是绕不开。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有一只无形的双手,在牢牢地把控着这个世界,让你陷进去,拔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