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衫、黑色长裙的木兰,戴着墨镜赶到的时候,“木兰”珠宝的店面已经清店了,店面里除了店里的工作人员和夏华清、阿佩外,再也没有外人了。
木兰会意了:这一切,怕是夏华清的授意吧;店里的员工,摄于他的权势,也只能接受了。
走过去,木兰问店面经理:“怎么回事?是我们的服务不好,还是我们的商品满足不了客户的要求?”
店面经理看了看夏华清和阿佩,走到木兰身边,压低声音告诉木兰,说面前的这两位,正是S市大名鼎鼎的夏氏集团前总裁,和他的二房太太。
木兰听了,笑了笑,看向店长。
店长倒是镇定,还是刚才那番说辞,告诉木兰说这位夫人选中的那枚戒指,有点瑕疵,要返回厂家处理的。
木兰取下墨镜,笑了:“是吗——据我所知,我们的每一个商品,都是经过了严格的流程和检查的合格产品。任何有些微瑕疵的商品,我们决不会放在柜台上的。你这样说,是要自砸招牌吗?”
店长这时慌乱了,她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咬着牙看着阿佩说:“对不起,老板,是我说错了。我们的商品没有瑕疵,是,是这位女士,她,她没有资格购买我们的,‘唯爱’系列商品,她,她……”
夏华清听了这话,不依了,他指着店长问:“怎么?我倒不知道了,这偌大的S市,还有我夏华清不能买的东西?老子有的是钱,说吧,就那枚小小的戒指,要花多少钱,老子出两倍,不,老子出三倍的价钱,说吧!”
木兰笑了笑,又戴上了墨镜,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白皙的双手,轻声叹息:“哎——这个世界上,愚钝的人实在太多了。就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有些东西是买不到的,有些烦恼也是金钱不能解决的。比如,孩子连睡觉都想抱着怀里的玩具,那些讨厌的永远都写不完的作业,曾经的蓝天白云,随着年龄增长而增多的无奈,曾经的山盟海誓不知不觉就喂了狗……”
“你到底想说什么!”夏华清大声而粗鲁地打断了木兰的话。
“我想说的是,我是这家店的老板,你们想买我的东西,就得遵守我这里的规矩……”木兰的声音也跟着拔高了一个音阶。
“哦,我倒不知道,一个卖珠宝的女人,会制定出什么样的规矩。”夏华清说着,掏出手机翻找夏墨翰的电话,想要给儿子打电话,让他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一点颜色瞧瞧。
而阿佩的神色,早就没了当初时的镇定与跋扈,她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因为一时的冲动和意气,而招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我的规矩就是,我这里的‘唯爱’系列和‘永恒’系列产品,只卖给先生们户口本上的妻子!至于其他那些不清不楚的女人,”木兰哼了一声冷笑起来,“想必这位先生财大气粗,在S市也颇有些名气,所以我店里的有些员工认识您。为了不让您,和这位——女士,失了颜面,我们的店员竟然想要自砸招牌,说什么产品有瑕疵。不料,您和这位女士,竟然不识好歹,非要让我亲自前来,给说个明白。好吧,现在说清楚了,请问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阿佩的脸早就兜不住了,她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夏华清听了,气得一时语塞,他用食指指着木兰,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心中的火气:“你,你,好样的!‘木兰珠宝’是吧?从此以后,在S市,夏氏集团和你们水火不容!”
说完,夏华清就要拨夏墨翰的电话。但是,他想了一下,还是挂断了。气急败坏地拉着黑着脸的阿佩,一起离开了。
上了车,夏华清打了几个电话,交待S市媒体的行业大佬,告诉他最近这一阵子,有关他和夏氏的负面消息,一律不准发。
交待完了之后,夏华清还是气得直哼哼,破口大骂木兰是个傻瓜,不懂得遵守商业里的一些潜规则,不肯给他堂堂夏氏前总裁的面子,早晚有一天,他要给她好看。
阿佩也不劝慰夏华清,只是坐在那里悄悄地流泪。
最后看得夏华清也烦了,质问阿佩:“你倒是说说看,他们家这个狗屁的规矩,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阿佩仍然只是哭,什么也不说。
夏华清恼了,指着阿佩的鼻子骂:“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呀?你明知道人家是这么定的规矩,你却让老子掉进了人家的套子里去,老脸都给丢尽了——我堂堂的夏氏前总裁,竟然在一个,在一个黄毛丫头面前,丢了脸面,咳……”
阿佩听了这话,哭得更大声了,哭得夏华清心头更烦忧。
开车的司机听着女主人的哭声,也只敢看着前方,再也不敢看后视镜了。
过了一阵子,阿佩的哭声这才小了,她嘤嘤地哭诉着:“说起来,我跟着老爷也有二十年了,在S市,谁不知道我阿佩是老爷的人?可是,说起来,就算是过了二十年了,我阿佩也只是个见不得光的女人!就算是,就算是墨修他,说起来,在外面,也落了一些不好听的名声。
老爷,我老了,脸面可以不要了。可是,墨修他,他还小,他不能因为这些流言蜚语枉断了大好的前程呀,老爷!你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就算不为我,也要为他的未来,考量一番呀!”
夏华清听了,只觉得心烦意乱,脑袋里胀得很,太阳穴那里突突直跳。
“那你想怎么样?”夏华清不耐烦地问。
阿佩用丝帕拭了泪水,悠悠地说:“大姐和您,早就没有了夫妻之实,也早就没了感情。你们继续维持着这不实的婚姻,有什么意义呢?”
夏华清听了,长叹一口气,说:“这个事情,我会从长计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