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笑极为灿烂。
向着陈容的身侧靠了靠,王弘压低声音,软软地说道:“卿卿,又有一fùmí上为夫了,当如何是好?”
他的声音软绵绵,有点得意有点撒娇。
陈容瞟了他一眼,也是一笑,低低回道:“无妨,只要一句话,轩儿便能处理了。”
一听到王轩这个长子,王弘脸上的盈盈笑意便是一僵。他磨了磨牙,道:“休提这浑xiao子。”
陈容从善如流,他不要她提,她就当真闭嘴不语。
可王弘却奈不住了,他扁着嘴,闷闷地说道:“阿容,你这个儿子真是妖孽,对付起父亲来也是手段繁多……我敢打赌,这次你失宠于我的消息便是他放出的,他就是想把水搅浑,从中寻到我的弱点,好使你与他一起联手对付我。”
王弘头痛之极,忍不住伸手rou搓着额心,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定是从肚子里便记恨于我。”
陈容自是知道,他所说的,是怀了王轩时,自己被王弘设计中的那一剑。
提到这两父子,陈容也有点头痛,她无力地说道:“他的狡诈也是你教出来的。你不是经常说,世人智慧者千千万,你自己只能排上个第一百,轩儿如果智胜了你,才能勉强挤入一百之内吗?”
他夫妻俩在这里喁喁低语,浑然把远方来的客人抛到了一旁。虽然这两人都长得爽心悦目,可这样也是不对的。
王块蹙着眉,忍不住轻轻咳嗽一声。
她的咳嗽声刚落,一侧的绝色少年已是懒洋洋地说道:“十九姐何必心急?我父母向来如此,他们自成世界,自得其乐,我们还是侯着吧。”
谢宛听到这番话,心下一net,轻轻说道:“琅琊王七何等风流之人,怎么隐居山林才这些年,已浑然忘了人事世礼?”
她这话一出,那绝色少年回过头来,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慢条斯理地说道:“这话错了。凭你们,用不着他拾起人事世礼来招待。”
这话够狠够毒,一时之间,不管是王块还是谢宛,都涨红了脸。
就在这时,只听得舟中传来王弘温柔的声音,“轩儿。”
他的声音一来,王块两女便敏感地现,绝色少年警惕起来了,他紧盯着自己的父亲,那表情如一只准备作战的猫。
少年的这种警惕,王弘也感觉到了。他眉头蹙了蹙,忍不住冷声说道:“大丈夫行事,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五日后,你下山吧,到那红馆酒楼多看看,什么时候能处变不惊,什么时候再回来。”
他这是训子。
王块众人低头不语时,绝色少年恭谨中透着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是。”
王弘点了点头,道:“这两日,你便好好招待一下建康来的贵客。”jiao待到这里,他也不二话,手中竹杆一撑,那轻舟已是远远dang开。
望着那两人相伴而去的身影,一个粉雕yù琢的童子头一伸,清脆脆地大叫道:“王七郎,陈氏阿容,你们不能只管生不管教。又自顾去玩儿,夙儿恼了。”
这古里古怪的话,毫无礼貌的口ěn,令得dang着舟的王弘不由向前一仆,差点跌倒在舟中。陈容连忙伸手扶住,她回头瞪着王夙,恼道:“夙儿,怎么说话的。”顿了顿,她对着大做鬼脸的王夙头痛地说道:“王家诗礼相传,你不可这般顽皮。”
她的声音是响,可随着轻舟越dang越远,那声音也是越来越遥远。
另一个童子从一旁伸出头来,他朝着兄弟大大的一点头,赞道:“做得好,不能让他们太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