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容的笑容,慢慢地变得灿烂,她轻缓地说道:“换了后,你们的声势可以大一些,多逛两条街道。恩,今天晚上时,你就领着大伙一道,在前来道观的几条要道上,择几根大树,全部削去树皮,刻上几个字。恩,就刻着:闭关,谢绝尘世客。然后,把各条要道的观‘门’全部关闭。”
她转过身,广袖一甩,细腰一扭,转身回返,传来的声音袅远温柔,“我倒想看看,那些人坐不坐得住”
平妪和尚叟相互看了一眼,半天,尚叟问道:“‘女’郎这是什么意思?”
平妪摇了摇头。
尚叟领了命令后,当下便与平妪急急离去。
他们回来时,天‘色’已黑。十个人足足忙了二三天,才按照陈容所要求的那样,在各处要道的大树上留了言。
第四天.
这一日,‘艳’阳高照,山林中,坡野上,那点点浅绿,变成了一线线,一条条。
陈容领着众仆来到道观前,她先是装模作样的祈告过三清祖师。然后,她转向众仆高声说道:“记着,时辰一到,便把所有观‘门’都关上。这一次,你们也随着我一道闭关吧。”
众仆齐齐叫道:“是。”
这山林中,回音甚响,这一应,顿时四面八方,都是他们的叫声。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转眼,一个极为傲慢的高喝声响起,“且慢”
陈容等人一怔,同时转头看去。
只见通往道观的主要石阶上,转出十个高大的护卫。
这些护卫大步走出,分站石阶两侧后,扯着嗓子,响亮地叫道:“九公主驾到——”
九公主驾到?
陈容慢慢地蹙起了眉头。
突然的,她的心一跳,一句话从她的记忆中弹了出来,‘“上一次九公主来府,七郎安置她,也不曾如待‘女’郎这般慎重。”’
慢慢的,陈容一笑。
她领着众仆走下几步,朝着那几个护卫抬手行礼,清声说道:“弘韵子恭迎九公主。”
一阵鼓乐声传来。
转眼间,一个宫装美人,在十几个宫婢和护卫地筹拥下,缓缓走来。在他们的身后,是二十个歌伎,这些歌伎或拿鼓,或持笛。
饶是隔得这么远,那美人也直直地昂着头,朝着陈容望来。
陈容却是低眉敛目,嘴角含笑着,一副似是在回看于她,也似是不曾看她的超然姿态。
转眼,宫装美人已走到了离陈容只有十步远的所在。
她站定后,直直地盯着陈容,好半晌,九公主朝着陈容福了福,“见过弘韵子仙姑。”
长相秀雅,颇具书卷气的九公主说出这句话后,轻轻一笑,以袖掩嘴,“久闻仙姑大名,今日得见,方知仙姑实是世间难得的美人,便是我父皇最宠爱的妃子,怕也没有仙姑这般动人。”
她声音清雅,笑容可掬,可她这样称赞一个出了家的人生得美,那意思便耐人寻味了。
陈容只是装作不知,她笑了笑,正要还礼时,前方的山道间,“砰砰砰砰——”竟又是一阵鼓乐声传来。
这鼓乐声,比起九公主刚才,实是大了太多。听那架式,竟似是百数乐伎同时演奏而出。
转眼,一支浩大的队伍出现在陈容眼前。
队伍之前,是一辆八扛舆,八个长相清秀的少年,抬着一个肌肤白净,五官秀丽,眼尾上挑媚如秋水的美少年缓步。走来
再靠近一看,少年是五官秀丽,可那脸孔这么白净,分明是敷了粉所致。
在他们的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婢‘女’和护卫队伍,再后面,则是五六十个正全力演奏着的歌伎了。
远远的还没有靠近,那美少年便抬眼看来,他一眼便看到了九公主。当下,他白晰的手指轻搓着垂在‘胸’前的发缕,尖声笑道:“九妹也在啊?哟?这位身着道袍的美人儿,是不是就是弘韵子仙姑?”
一边说,他一边朝着陈容左右打量,目光轻佻,啧啧连声,“好美,好美。这么一个美人儿,不管是哪家丈夫得了,也会当成珍宝,当‘女’冠实在太可惜了。”
听到这样的调笑,陈容笑容微冷,在九公主的目光中,她眉目微敛,没有回应。
可是,在这么个时候,只听得东侧山林中,又有一阵鼓乐声传来。
竟是又有人来了
这一下,不管是九公主,还是那美少年,都怔了怔,众人与陈容一样,同时朝那方向看去。
而在陈容的身后,一个仆人嘀嘀咕咕着,“今儿个怎么了,贵人们一个接一个的来,还都奏着鼓乐。真是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般喧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