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不战而逃。他手下还有一万精锐骑兵,另外还有招募的各族兵马两万人。有三万人马在手,李克用心中还想一战。朔州是沙陀人的大本营,虽然丢了其它各州,可是楼烦、雁门两座入朔的雄关还在他手上。而且在朔州沙陀人的大本营金城外围,还有三岗四镇,建有坚固堡垒要塞,驻有重兵。必要的时候,他甚至可以把所有的沙陀人给武装起来。
“沙陀战士最强的是骑兵!”刘氏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李克用想法的不切实际处,“我们长于骑兵机动,打防守战,守城战,这不是我们的长项。再坚固的堡垒,也有攻破的时候。”
现在已经到了沙陀人生死存亡之时,甚至不比六十年前朱邪尽忠受尽吐蕃欺压,毅然决定回归大唐时的那一次。
“撤吧,当年我沙陀人从河西撤到大唐,三千里转战,一路被吐蕃人包抄堵截,损失了三分之二的族人,可最后不还是逃出来了。现在情况好比当年,留下来,就算你能再打几次胜仗又如何,最后我们还是拼不过唐人。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刘氏已经看的很清楚,一两场胜仗,已经无力改变局势了。唐朝现在占有如此优势,根本就不会有缓和的机会。
“容我再考虑考虑!”李克用心头一阵阵发堵。
乾符二年正月初八,郑从谠亲率七镇四万兵马到达楼烦关下三十里,而楼烦的守军却还困在风雪围住的关中,根本毫不知情。楼烦关与雁门关都是朔州南面的门户。雁门在代州西北,楼烦在岚州东北,不过相距却并不是太远。李克用亲率五千骑兵驻守雁门关,另外雁门关和楼烦关各驻步兵五千。
到达关下之后,郑从谠并没有立即下达进攻的命令。为了能达到更好的效果,出发前他就已经与李瓃约定,三路兵马将在正月初十,同一天发起进攻,以充分发挥他们的兵力优势。
其实按郑从谠的意思,是想和李瓃合兵一处,八镇一起进攻楼烦关。只可惜,李瓃却并不想和他们在一起。郑从谠猜测,也许李瓃是想单独出兵这样功劳更大。毕竟八镇合兵,最后的首功肯定是他的,而兵分两路,李瓃的功劳却是抢不走的。不过郑从谠一直有些担忧,万一他们如期进攻楼烦,李瓃却不出兵攻打雁门怎么办。
时间很快就到了正月初十,因为大雪不断,郑从谠又派出了拓跋思恭的党项骑兵游骑扫荡,偶有出关的探马也都被拿获了,关上并不知道郑从谠已经率大军到达关下。
“大帅,职下愿率我党项勇士为大军前锋,拿下楼烦关!”自从投到了郑从谠的麾下,拓跋思恭其实是有些担心李瓃找他麻烦的。毕竟,他一开始是得了李瓃的黄金之后,才出的兵,算来,应当是归属李瓃的。眼下他却选择了招讨使郑从谠,郑从谠对他还不错,大力保举,让他一下子从自封的宥州刺史,成了夏绥节度使。事到如今,他们党项人只得紧跟着郑从谠,抱紧这个靠山才行。
“拓跋将军可有何破城良策?”郑从谠对拓跋思恭的主动请战十分满意。
拓跋思恭笑了笑,声音中带着几分谦卑,“一个攻其不备就足矣,等天黑之后,某直接率部下精锐偷入关城,打开关门就行了。”有些事情看起来很难,可有的时候却又很简单。强攻楼烦,必然得付出很大的代价,但如果用偷袭之计,在眼下的情况,却有很大的可能不费多少力气就拿下关城。
郑从谠没有拒绝拓跋思恭的请战,试一试无妨,就算失败了也没多大关系。当夜,拓跋思恭选五百精锐党项兵,饱餐一顿之后,换上了白色的披风,一路悄悄接近楼烦关下。
随后,他们成功的依靠在城墙上钉入铁钎,钉出了一条通道,让几名强悍的党项战士成功登上雪夜中无人坚守的城头,然后放下软梯,将拓跋思恭五兄弟以及五百精锐接应上城头。当五百党项人从天而降之时,城上的守兵却还躲在城楼和角楼之中烤火避寒,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新年都还没过完的这个时候,唐兵突然出现。
郑从谠披着大氅,一直站在马旁等候着。
诸将兵马都认为党项人这是自寻死路,靠五百人根本拿不下城关。不过大帅让他们在这里等着,他们便都在这里整装待发。当众人都要被夜里的寒风吹的冰成冰棍之时,楼烦关上突然出现三支火把在不停的晃着圈,紧接着楼烦关门像是夜色里一只巨大的怪兽缓缓张开了大嘴。
郑从谠大喜,城门夺下了。
“杀进城去!冲!”郑从谠兴奋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七镇兵马呼啸着冲入了楼烦关,战到天亮,楼烦关内五千步兵守军,几乎全军覆没,战死一千余人,被俘三千余人。当冬日里的那轮红日迟迟升起之时,楼烦关上已经换上了朝廷的大旗。
胜利到手的如此轻松,甚至让站在城上的郑从谠都有些不敢相信,以至于,城中七镇兵马趁势抢劫这样的事情,也被他选择性的忽视不见了。(未完待续。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手机用户请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