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吧!外面凉。季羽凡最近工作比较忙,脾气难免有点燥,你别和他较真。”
“他对我,脾气就没好过!永远是狂燥症发作。”
“也许是因为他没把你当外人呢!我们对外人才会克制守礼,虚情假意。”
上官祤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希望的小火花,“真的吗?”
叶嫣然最怕的就是这个时候给人充当情感顾问,基本说多错多,何况她自己的感情都一团糟,有什么资格指导别人。
“你和他认识这么久,应该比我更清楚啊!”
上官祤眼中的火花转瞬间灭了,低头道:“我知道,他讨厌我!总是嫌弃我这样不好,那样不好。”
“也不能这样说吧!”叶嫣然是真不了解他们之间的事情。
“嫣然姐,你说要怎么才能让别人喜欢自己?”
叶嫣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良久,她才幽幽地道:“我不知道。在感情的路上,我们都是瞎子过河。不过我觉得,喜欢你的人,无论你怎么做都会喜欢你的。与其努力讨好,不如去寻找那个喜欢你的人。”
上官祤低垂着眼眸,沉默许久道:“我明白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到。”
叶嫣然看着她苦恼的样子,觉得自己可能说多了,这世上最难评说的就是他人的感情,更遑论指明方向了。
季羽凡站在楼门口,望着树下的两个人,大声道:“鱼都上锅了,还不上楼吗?再不上楼的,没饭吃!”
上官祤抬起明眸,象换了个人一样,嚷道:“谁说不上楼了,你别想一个人把好吃的都吃了!”
她拉着叶嫣然的手,“嫣然姐,快走,鱼要蒸老了,可就不好吃了。”
叶嫣然看着转眼就没事儿的两个人,摇了摇头,看来自己是多虑了,年轻人的世界她果然不懂,这大约就是所谓代沟。
吃完饭,叶嫣然去刷碗的功夫,上官祤和季羽凡又吵了起来。
就听季羽凡吼道:“你不回家,姑娘家家的要去哪儿?”
“你收留我两天不就行了!我十一就回去!”
“现在知道逃学不对,不敢回家见家长了?早干嘛去了?订车票跑回来时怎么不想清楚?”
“我那不是想早点儿回来看你嘛!你干嘛对我这么凶?”上官祤委屈巴巴地盯着季羽凡,眼圈又有些红了。
“你说我不对你凶行吗?你逃学还有理了?有课不好好上,你还想毕业嘛?”
“大四大家都在找工作,根本没人好好上课,这些老师都知道,早睁一眼闭一眼,不管了,就你瞎紧张。”
“你还说!”
上官祤不服气的撅着嘴,“不就找你借宿两天嘛,就这么多话,小气鬼!”
“你一个大姑娘,上我这儿借宿,你自己觉得合适吗?你以为是小时候呢?你现在都多大了?你就不怕我兽性大发,把你吃了!”
上官祤脸顿时红了,垂着头,小声道:“你不会的。”
季羽凡气得重重的坐在沙发上,“别废话,你住着不合适,要不你就联系你那些同学,看谁能给你借宿,要不你就回家!想好了,告诉我,我送你过去。”
“不要!我就要在这儿!”上官祤倔强的别过头,打算和季羽凡死磕。
“不行!”季羽凡的态度同样坚决。
上官祤眼波一转正好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叶嫣然,“那我住嫣然姐家!”
她三步两步走到叶嫣然身边挽住她,“嫣然姐,你就收留我这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儿两天吧!”
“那不行!”季羽凡马上反对,“你别去打扰人家,她天天工作已经够累的了,晚上回家再休息不好,人会垮掉的。”
“嫣然姐,就两天,你就当我是小透明,直接无视,我保证绝不打扰你休息,给个沙发睡就行。好不好?”
叶嫣然本来不想再搅到这对小儿女的战争中,没想到战火还是烧到了她这边。
终于,上官祤还是拎着行李去叶嫣然家了。
季羽凡生了一阵闷气后,打开电脑连线在美国的师哥常欢,象他大吐苦水。最近常欢完全就是他情绪的垃圾筒,感情的辅导员。
听他絮絮叨叨说了大半个小时后,常欢说了一句石破天惊地话:“她喜欢你!”
“什么?”季羽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很明显,她在吃醋,你没感觉出来吗?”常欢打了个哈欠,站起身道:“行了,天天听你说这些,要被闷死了!我得去找几个小妹妹活动活动筋骨。最后说一句,实践出真知,你这样是没用的。”
季羽凡还想再问时,常欢已经下线。光说让他行动,他要怎么行动嘛?也不说清楚!他只能继续求助于各种女性杂志。
看了这么长时间的书,他发现女孩子的心思真的是九转十八弯,既使知道了最后答案,他都不明白她们怎么会这么想。
而且她们真的很喜欢口是心非,难道真如常欢所说,嫣然是喜欢自己的?可她为什么不承认呢?她到底在想什么?
刚刚开始有点雀跃的心,在想到后面的问题时又开始泄气了。
女孩儿的心思难猜就难猜在,并不是你反其道行之,就可以的。这根本就不是简简单单她说“不要”就是“要”,然后你就给的问题。
不行,他总这么猜来猜去是不会有答案的!常欢说,实践出真知,必须要有所行动。
唉!死就死了!
第二日清早,叶嫣然准备上班的时候,上官祤还睡在沙发上没有醒。
叶嫣然蹑手蹑脚的出门,回手轻轻把门带上。
正巧季羽凡从房间出来,见她这般,不满的问道:“那懒丫头到现在还没起?”
叶嫣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他下楼,低声道:“昨晚四点多,我见她还翻来覆去的没有睡,估计是睡不惯陌生的地方。那沙发睡着估计也不是太舒服。”
“影响你休息了吧?我就说应该送她回家嘛,你偏心软。”
“没关系,不过是住两天。要我说啊,你的态度得改一改,总和一个女孩子盯着也太没风度了。”
“你是不知道她,皮着呢!看到那棵老槐树了嘛,她六岁就敢爬上去掏鸟蛋。”季羽凡一边说一边观察叶嫣然的反应,想找到她吃醋的蛛丝马迹。
叶嫣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着那棵足足有四层楼高的参天大树惊叹道:“她能爬这么高?”
“你以为我怎么认识那丫头的?还不是她淘气爬上树,又不敢自己下来,趴在上面哭得凄惨,要我上去救得她。”
叶嫣然望着那棵老槐树,想起昨晚上官祤在树下委屈巴巴的样子,“现在又不是小时候,她已经是大姑娘了。就算你们再熟,对待女孩子你也不能那么不客气,很伤人的。”
她的样子让他想起上学时那个温柔的班主任老师,根本看不出端倪。
“是,女王大人。”他象往常一样调皮的敬礼,她的笑也亦如往昔。他为她打开车门,手很自然的挡在车顶。
她笑道:“这就对了嘛,做个细心、有风度、有气量的男人。”
楼上,上官祤趴在窗台边,看着楼下两个人一路有说有笑,看着季羽凡绅士的为叶嫣然开车门,护她上车。
他脸上那种神情,是她从来没见过,却又无比熟悉的。那是一个人暗自喜欢另一个人的神情,她很清楚。
上官祤托着腮坐在窗边幽幽地发了半天呆,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
路上,季羽凡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叶嫣然,盘算着要不要开始行动,握着方向盘的手手心微微冒汗。
终于,他把心一横,一个摆轮,将车停到了路边。
叶嫣然奇怪地侧头望向他,只见他眉头紧蹙,一只手按在腹部。
“怎么了?胃不舒服吗?”
季羽凡咬紧牙,藏在身侧的手死死拧着自己的大腿,硬是给自己逼出一头冷汗。
叶嫣然的心一下子乱了,也顾不上要与他保持距离,伸手帮他擦着额头的汗,“很难受吗?来,你试着坐过来,我送你去医院。”
她试着扶季羽凡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她好过去开车,季羽凡往她的方向挪了两下,就直接栽进她的怀里。
“痛!”他可怜巴巴地道。可不是痛吗?腿都掐紫了。
不明真相的叶嫣然可急坏了,“很痛吗?不行,叫120吧!”
季羽凡见她在找电话,忙死死抱住她,“不用,老毛病,你让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听话,咱们还是去医院看看放心。”
“不是什么大病,胃痉挛,休息一会儿自己就能缓解了。”
“你确诊过?我觉得咱们还是应该去医院看一下。”叶嫣然大概知道胃痉挛是一种植物神经功能失调引发的胃部肌肉抽搐,情况不严重的情况下确实可以通过自行得到缓解。但它很容易和其他胃部疾病混淆。
“不用,家族遗传病,我爷爷、爸爸都有这个毛病,你这样帮我揉揉就好了。”爷爷,对不起!
叶嫣然轻揉着他的腹部,“这样吗?”
季羽凡很快就发现,自己是在作死!他的身体有了反应!
他努力转移着注意力,可她那么香,胸那么柔,手那么暖,每一样儿都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
“好点儿了吗?”叶嫣然揉得认真,想着他刚刚痛苦可怜的样子,就一阵阵揪心。
她记得胃痉挛和压力大、精神紧张有关,一定是自己最近给他太多工作了,还有她对他的态度也不够好。她越想越自责,这时她的手腕碰到一个灸热坚硬的“物体”。
她垂眸看清那“物体”,脸一下子绿了,“季羽凡!你骗我!”
季羽凡见装不下去了,只好坐直身子,搔搔头道:“你别急,听我说,我一开始真的很痛!我痛得直冒冷汗,你自己也看到了,我没骗你!”
他见叶嫣然没反应,接着道:“后来你帮我揉了揉,就没那么痛了。我知道我应该告诉你,可是你揉得实在太舒服了,我舍得让你停,你都好久没对我这么温柔了。”
听到他最后似乎撒娇的报怨,叶嫣然的心一软,脸色也缓和了一些,“那你也不能骗人啊!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相信你!”
季羽凡扯扯她的衣袖,“别生气!我承认错误还不行吗?这就是个意外!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喜欢你,它也喜欢你!你不同意,我可以假装不喜欢,可它很诚实,它想你,我控制不了呀!”
“你给我闭嘴!”
“真的!我真管不了它!”季羽凡无奈的望了望自己傲娇的兄弟。
“季!羽!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