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移开视线,仰望天空。
远方天际线上,雪花中,有个小黑点在飞行,速度奇快,不像是一般的魔玄境。
又是一位御器飞行的魔修。
可是他错了,对方的确飞行而来,也是魔修,她盘膝坐在一匹魔兽的背上,远看是只巨大的乌鸦,近看长着一只巨蛇的脑袋,翅膀漆黑,闪着金属的光芒。
“嘶!”
声音像是来自地狱,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暴戾气息。
半空几只飞行的小鸟,突然停止扇动翅膀,屎尿齐流,垂直坠落;几位御剑御刀而行的魔玄境,如同魔气突然被抽空,或者刀剑被强行抽离,人与刀剑分离,一起向下坠落,跟折翅的小鸟一副德性。
长号齐鸣,城上魔兵在城头摆开阵列,城门内也冲出一对黑盔黑甲骑乘黑马的轻骑兵,永冻城的驻守魔兵魔将,手忙脚乱的汇集,如临大敌。
女子睁开双眼,低叫一声;“糟糕!”裹紧衣袍,拉紧帽兜,蜷缩身体,好像在躲避敌人,好像有熟人经过,怕认出她来。
她怀中的小猫咪“喵……呜……”一声,充满敌意,带着恐惧。
蛇头鸦身的怪兽轰然落地。
它面向城门,挡在马车与城门之间,留个平天一个背影,从宽大的黑袍子,纤细的身材判断,应该是一位女子。
白雪飞溅,宝马良驹,人立而起,惊恐嘶叫。
平天钻入两马之间,拉住缰绳,不然它们一定发狂乱跑。
千百魔兵簇拥的城头守将,立在高高的城头,威风凛凛。他大喝一声:“什么人?不得在永冻城撒野。”
又有麻烦了,但不是他的麻烦。一路倒霉,被裹挟战斗的平天,看着冲庞然巨城而来的魔修魔兽,和仓促迎战的魔兵魔将,有点幸灾乐祸。
但是,不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魔修大战殃及路人吧……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平天牵着缰绳,轻轻调转马头,打算先避避风头,反正雪域的战斗就像是一阵风,一会就会过去,永冻城又不会消失。
“嘶!”怪兽朝城头喷一口气,为首魔将的黑甲马上罩上一层寒霜,身后几十个魔兵瞬间被冰封,变成一对排列整齐的冰雕,其中几人摔下高高的城头,摔个粉碎。
城门外的黑甲轻骑兵跨下的黑马,嘶声跃起,发狂乱跑,队列整齐的方阵,人仰马翻,乱做一团。
“锵!”城上城下,城下魔兵魔将刀剑出鞘,城上弯弓搭箭。
但平天却听到背后魔兽转身的踩踏声和魔兽粗大的尾巴横扫积雪之音,他骇然转头看着骑在鸦身蛇首魔兽身上的女魔修。
那位魔修不屑理会大呼小叫的魔兵魔将,看着转身一半,刚好横对她的马车,道:“阿箩!该回去了。”
声音沙哑,却极尽温柔,隐含一丝亲情,像是一位母亲在召唤离乡日久的女儿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