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正儿八经的事情做做,老老实实过日子,积蓄多少还是有点的。”
“是我的错。”
“你的错?”娟姐笑了,“小兄弟,讲义气、重情义是好事,但不能成为负担,该是你负责的,你千万不要推卸,不是该你负责的也别朝身上揽。”
“我知道自己不是混社会的人,本身也不想混,只是没办法而已。但不管怎样,既然涉足进来,也不能随便敷衍。”
“好了,在我这件事上,你不要有任何内疚。”说这话时,娟姐的眼神变得很冷,“有些结果我是有心理准备面对的,从事这一行就这样,在刀锋上跳舞,所以现在也还比较坦然吧,只不过我还要再做件事,追加点收成,也算是对自己的交待。”
“要我帮忙吗?只要你开口!”
“不用,我一个人能行。”
“能告诉是什么事么?”
“这个你真不需要知道。”
“不相信我?”
“不是,是不想害你。”
“哦,明白了,你要对沈时龙出手。”
“已经说了,你不需要知道。”
说到这里,娟姐的情绪变得有些急躁,张本民也不再问。女人就这样,固执的时候就是铁石心肠,他明白自己那点能耐目前没法去熔化她。
一阵沉默后,张本民起身离去。出门时,娟姐让他把那五千块带上,另外还说如果要急用钱,可以找她。
还能说什么?几乎是无言以对,张本民只有在心里送上祝福。他认为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眼下对娟姐来说可能很悲哀,但从长远来看,或许也是件好事,女人,总归是要过个安稳的日子。
接下来,张本民开始矛盾了,很清楚,娟姐要对沈时龙出手,他该怎么办?
左情右义,难平衡。犹豫中,事情就发生了非常出乎意料的变化,而且还让人手足无措。
娟姐把事情闹大了,几乎没法收场。
娟姐是个有头脑的人,她知道“跳槽”到白玉兰后麻烦肯定会有一大堆,所以得有所倚仗,因此在白玉兰的这段时间,她收集了大量的违法经营证据。收集证据,她原本是想用来当作和沈时龙谈判的筹码,以得到进一步的保护,然而事情变化得太快,还没来得及亮出底牌就遭遇了不测,而且事后沈时龙竟还撒手不管。
如此一来,娟姐带着莫大的情绪,也不找沈时龙摊牌,而是又转向温莎会所那边,把手中的证据当作绝密给卖了。
作为竞争对手,温莎会所当然是喜出望外,给了娟姐一笔钱,然后便差使人举报。
大量真凭实据下,保护伞也有心无力,所以白玉兰商务会馆覆难,损失惨重,罚款、停业整顿不算,还有长期的负面影响:顾客理所当然地认为后台不硬经营上没保障,消费也不安全,花钱不说,还要冒一定风险,脑子坏了才来找潇洒。
沈时龙很生气,但没有发作出来,他召集会馆、娱乐城和酒吧中层管理人员开会。“会馆发生这样的事,不能怪哪一个人,也不能怪团队的协作上有问题。”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心静气。
参会的人暗自庆幸老板没有对着他们发脾气,不过也担心“风和日丽”后的“狂风暴雨”。
“你们不要顾忌我会追责,也不要担心我会趁着怒气加罚于人,今天让大家过来,只是想听听各位的建议,看怎样才能让会馆的生意尽快回到正常的轨道上。”
沈时龙此话一出,众人听后顿时如释重负,然后就是踊跃表现,提出了诸多建议。其中一些倒也颇具创意,作用还是有的。
张本民也算是中层,但会场上的他根本就不关心沈时龙的话题,他只是有点畅快于沈时龙的此番“遭遇”,纯粹是咎由自取。因为眼前的困局由娟姐引起,可如果早听他的建议,哪怕是虚张声势地帮忙出口气,安抚下人心,也许一切都会风平浪静。
不过,张本民不能表现出真实感受,怎么说现在还吃沈时龙的饭,最起码的礼节和道义要有,所以从始至终,他都是一脸的忧郁。
会后,沈时龙要张本民留下,有事商量。
“沈老板,生意慢慢会好起来的,只是需要个过度期。”张本民觉得应该表示点安慰。
“会馆的事情不能慢,那样损失会更惨重,必须想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元气。”沈时龙已平静了不少,但仍旧紧缩眉头,他沉缓地道:“温莎走了狗屎运,让白玉兰关了门,相当于是把我的炭火夹到他们的炉子里了,好事能美到天上去?那也太天真了,不是把我沈某人看扁了么。今天晚上,要把温莎那边的场子砸掉,也得让他们的炉火熄灭。要开张都开张,要关门都关门。”
张本民一听暗喜,正好,也为娟姐出口恶气!然而,接下来沈时龙的话,却又让他坠入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