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把铜灯扔给旁边摊主,“这个送给你了!”
“哎哟,多谢!多谢!”
摊主大喜,钱三晃府上的铜灯都是上等货,可不便宜。
.........
中年文士的家确实很近,距离大相国寺也就三四百步,是一座占地半亩的小院子。
他敲了敲门,一名三十余岁的妇人开了门,皮肤白皙,眉目很清秀,腰间系着围裙,袖子挽起,露出雪藕般的手腕,头发也梳得很整洁,显得十分干练,妇人见是丈夫回来了,急问道:“茶盏卖出去了吗?”
男子指指身后,“这位客人想买全套瓷器。”
“那好呀!快请进。”
陈庆和张晓走进小院,后面两名亲兵也跟着进来,陈庆打量一下,收拾得很干净,清雅,居然还种了一棵枣树。
“这位公子,请屋里坐!”
“不用了,就在院子里吧!院子不错。”
妇人连忙搬了一张小木桌出来,又拿来几个小凳子,热情招呼道:“你们请坐啊!我给你们煎茶去。”
走了几步,她又奇怪地看了陈庆一眼,一脸疑惑地进屋了。
陈庆点点头,这个妇人应该也是出身大户人家,很知书达理,一般百姓都说烧水煮茶,她却说煎茶。
这时,中年文士端着一只很大的朱漆木盒出来,陈庆一看就知道了,他也有这样的木盒,这是宋神宗所赐茶具。
“这是完全一套,一个茶壶配四只茶盏。”
陈庆微微笑道:“你曾祖父是神宗时候的高官?”
中年文士叹口气,“在下富弘,曾祖父富弼。”
陈庆恍然,抱拳道:“原来是富相公的后人,失敬了!”
富弘苦笑一声,“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只会读书,啥都不会,身在乱世,生活尤其艰难,不得不把祖上珍爱之物也拿出来卖了,实在是羞愧难当。”
陈庆摆摆手,“既然是乱世,让家人活下才重要,这些身外之物,不要看得太重。”
“多谢公子开导,请问公子贵姓,这位先生是......”
“在下免贵姓陈,京兆人,这位是我的幕僚张先生。”
“当啷!”厨房里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应该是茶盏落地摔碎了。
妇人在厨房门口满脸惊恐道:“大郎进来一下,我给你说句话。”
“两位稍坐,我去去就来。”
他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停住脚步,连忙走回来干笑两声,“不好意思啊!”
他伸手拿起木盒,把木盒子抱在怀中去厨房了,陈庆哑然失笑,这位仁兄还真是谨慎。
富弘去了厨房,隐隐听他们两口子议论,“娘子,你看错人了吧!”
“怎么可能看错呢!今天一早我专门去看他。”
“啊!那可怎么办?”
“夫君先去吧!谈一谈,对夫君不是坏事,再说我和他还沾点亲呢!”
陈庆心中有点奇怪,这个女子是谁?怎么和自己沾亲?
男子默默走出来,满脸惭愧道:“我不知道殿下身份,刚才表现得太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