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一愣,转身看去,竟是从头至尾一言未发的费连氏!
费连氏见高欢回头,脸上神情并未稍变,仍淡淡笑着,仿佛刚刚怒喝之人不是她一般。
“高公子,我府内有些私事,恕不远送,来呀,送高公子出府!”
不由高欢分说,堂外就来了两个家丁,带着高欢下去了。
费连氏见高欢已走,这才瞪着跪在地上的如风如双道:“你们两个先起来吧!”
如风见母亲脸色不善,微微怔了怔,便即起身。
可如双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费连氏刚要说话,却听如双颤抖问道:“母亲,那他呢?”
说着目光转向子龙,却又不知母亲如何罚他。
“嗯?”
子龙听费连氏虽只一个“嗯”字,却充满责备之意,忙给如风使眼色,如风接到暗示,强扶起如双,站在一旁。
费连氏这才回过头来,“大胆狗奴,私入正堂,见主不跪,羞辱府上贵客,来呀,还不照族长吩咐,拉出去,杖毙!”
如风刚要搭话,却听库者已然阻止道:“慢着!夫人,方才是我一时失言,还是不要……”
堂外偷听的下人们,听族长竟又袒护子龙,霎时议论纷纷。
“族长袒护汉奴,我不是在做梦吧?”
“人家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现在风生水起,已经是个护院了!”
“切,得意忘形,死不足惜!”
……
却听费连氏一声怒喝,道:“护院何在?竟容得这帮奴才没规没矩,都给我轰出去,再有敢偷听者,一律杖责三十!”
门外人一听,不等护院动手,哪敢再做逗留,纷纷逃窜,一时间堂内外均静了下来。
子龙见库者族长尴尬异常,不顾费连氏惊怒的目光,拱手问道:“未知子龙罪在何处,请夫人指点!”
费连氏见子龙如此张狂,纵使涵养极深,也气的火冒三丈。
独孤部族女尊思想颇重,库者虽贵为族长,仍对夫人颇为尊重,今日公然为子龙出头,其实已违背其平日作风。
如今见子龙竟然对夫人无礼,库者也不由得微微皱了眉头。
费连氏见一个汉奴对自己竟然明目张胆地出言质疑,心中当然大为光火,不由怒问库者道:“这就是你说的那块璞玉?真是好眼力啊你!”
库者被费连氏一问,不由老脸通红,攥紧了拳头,却仍不发作。
子龙见库者因自己一时失言,竟尴尬至此,心中多有愧疚,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子龙愧对族长厚爱,今日放肆,失了独孤府的规矩,夫人若要责罚,子龙受着便是!”
说完便见费连氏神色稍有动容,如愿直在其身后暗拉费连氏衣襟。
却听如愿低声道:“母亲,这贱奴曾对我不敬,方才又伤了琅都统领的族弟费南陀,费南陀手臂骨折,怕是废了!”
如愿用心可谓歹毒,这琅都本是费连氏部落里推荐来独孤府上任护院统领的,而且是费连氏族内姻亲,平日多得费连氏照应。
费连氏平日又喜如愿俊朗聪慧,又知道孝顺父母,本就对这个和如愿模样酷似的汉奴有所耳闻,多听如愿抱怨其嚣张失礼,今日果见到子龙跋扈之态。
如双本见母亲动容,心内稍安,如今又听大哥落井下石,心中焦急,站起就要说话,却见费连氏怒目视之,一时胆怯,重又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