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箫惊喜的接过,拜谢。
一般贵族名门里,侍妾甚至都没资格拜公婆的,可不论在平康坊翼国公府,还是亲仁坊齐国公府,秦琼父子都从没有轻贱过她。
“好好养胎,这是三郎第一个孩子。”秦琼吩咐。
秦琼对儿子道,“三郎啊,虽然你今年才十六岁,可只要有了孩子,你就为人父母,就是大人了。你要时刻记住,你身后有妻儿,有家人要照顾。”
“多谢大人教诲!”
晚饭吃的很开心,秦理秦珣几个年轻的兄弟妹妹们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着,崔氏八面玲珑·······
秦琼饭后跟秦琅又谈了些关于蝗灾,关于饥荒,关于突厥等等事情。
儿子走后,秦琼心情起伏难平。
他走进书房,把与儿子谈论的这些事情,把自己的担忧和建议,一一写下,然后封印密奏皇帝。
第二天一早。
秦琅先去了崇贤馆,好几天没来,崇贤馆在褚遂良的代为主持之下,倒也打理的井井有条,有他订下的那些规矩在,学馆还算一切如常。
早餐跟大家一起在食堂吃了顿油茶、青汁,承乾和李泰等人倒也似乎已经适应了这些猪食。
饭后,承乾和李泰这些学生们就围了过来,询问秦三郎真的在养鸡吗?
对他们来说,秦琅养鸡,似乎是现在长安城最热门的一个话题了。
这些年轻的天潢贵胄很难理解这个事实,为何堂堂崇贤馆学士、镇抚使、翼国公要去养鸡?
养鸡那不应当是最下践的人干的事情吗?
虽然他们早上经常会吃鸡蛋,但却不会看的起养鸡之人。
“我问你们一个问题,谁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先有鸡,还有先有蛋?”秦琅笑呵呵的问道。
小胖子卫王李泰抢答,“当然是先有鸡,因为鸡生蛋!”
“哦,那鸡又是怎么来的?”
承乾在旁边道,“鸡是蛋孵出来的!”
这下,一群孩子都在那里挠头了,鸡生蛋,蛋生鸡,那究竟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翼国公,你说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小胖子李泰问。
秦琅看着这些满脸求知欲的家伙们,“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不如你们自己寻找答案,我们就一起来做个实验好了。”
秦琅从食堂要来了一篮子鸡蛋,然后找了个取暖的炭桶,找来旧衣破袄放进去,然后放上鸡蛋,再从炉灶里铲来一点还有些余烬的炭灰,放入炭桶里面。
“现在,我们一起来做这个实验,看看鸡是怎么来的。”
秦琅给那些鸡蛋上都写了编号,承乾等人每人认领一个。
“都记好了属于你们的这个蛋,好好照料,认真观察记录,我们要看一个鸡蛋如何变成一只鸡,然后鸡又如何下蛋。”
若是之前给他们布置这样一个实验,估计没有哪个感兴趣。
可现在这些家伙,却都兴致勃勃的参与进来。
褚遂良听说秦琅一回来,就带着太子卫王等去养鸡,马上就去报告李纲了,结果李纲听完之后,只是说了一句,“之前三郎就说崇学馆当加门实践课,估计这就是了。”
“太子可是国之储君,应当学的是儒家经典,治世之学问,怎么能学养鸡呢!”褚遂良道。
“秦琅不是傻子!他也没疯!”这是李纲给褚遂良的最终回答,说完,便把他赶出去了。
被赶出来的褚遂良四十五度角凝望天空,许久也没有被说服,于是他马上提笔向皇帝奏报,上好的益州黄麻纸上,让他洋洋洒洒的写了数千言,最终得出一个结论,秦琅做崇贤馆学士,完全就是误人子弟。
崇贤馆教的是太子,太子是国之储君,因此秦琅在误国!
李世民收到这位奏章后,愣神了许久。
他又看了一遍,然后找出秦琼那封奏章,摆在一起。
许久后,李世民召来内侍。
“召秦琅来!”
李世民不允许自己的皇太子,居然在崇贤馆里学养鸡。
朕的太子将来就算不能文能经邦,武能定国,可也不当是个养鸡高手。
接到旨意时,秦琅正在翻看着账本,长安城里收鸡蛋,果然更容易。
“陛下急召翼国公觐见!”
秦琅笑着点头,他心里清楚,估计还是今早教太子他们做的那个实验有关。
换上紫袍玉带,秦琅面带微笑前往东宫。
见到李世民时,这位皇帝一脸阴沉。
“秦琅,你意欲何为?”
“陛下,臣不明白。”
“你不要装糊涂!”
“请陛下示明。”
“你说,你为何要教太子养鸡!”
太子玩鹰走马,都被视为玩物丧志,你还教太子养鸡,那还得了。
“臣在教太子学习观察,并不是教太子养鸡。陛下,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啊。无母鸡孵化鸡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实验课,教太子等学生学习如何自己观察,如何自己思索、总结,得出最终结果,而不是什么东西只是听从别人之言,或是只信书上之语。”
“陛下,圣人云,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又有俗语,尽信书,不如无书。太子身为储君,更需要的是学会自己观察和思考。”
本来很愤怒的李世民听了这些话后,倒不由的有些愣住了。
“这些还不够,继续!”
皇帝已经打定主意,今天秦琅要是拿不出足够让他信服的理由,今天一定要好好抽这家伙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