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乱军只有两三万,哪怕分一半来安邑,那也是一万多人,这蒲州所的卫军能不能抵挡得住,很难说。「段喜鹏最后定论。
这道难题摆在了薛宝琴和林妙玉以及邢岫烟面前。
薛宝琴也迟疑了,五倍甚至可能是十倍的敌人压过来,蒲州所的二千余人能抵挡得住么?
这是卫军,不是边军,再怎么能打的卫军,和边军也还有差距,连两千边军也未必就敢说能扛得住数倍的乱军围攻。
「妙玉、岫烟,二位妹妹,你们怎么看?」宝琴目光望向岫烟,妙玉也只是顺带上的。
妙玉只能摇头,也望向岫烟。
岫烟稳了稳心神,「九郎,四郎,你们说乱军必定会进攻司盐城,那安邑县城他们会否必定要打呢?我们绕过盐池,……「
「绕过盐池不可行,因为盐池东北边是圣惠镇,那里是巡检司所在,亦有税关,乱军必定要先拿下那里,我们绕行的话,极易被乱军斥候觉察。」冯金昌回答道。
圣惠镇的巡检司主要就是针对偷盐和私盐贩子的,而且税卡也设在那里,平素亦有部份税金暂存于那里,亦是乱军一大目标。
相比之下,安邑县城反而没有司盐城和圣惠镇这两个地方更值得乱军垂涎。
「难道现在司盐城和圣惠镇这两地都还存有钱银不成?」岫烟忍不住问道。
「回邢姨娘,钱银有没有我们不清楚,但是司盐城肯定存有部分盐,乱军也不会管这些,他们只要认定有,就必定会来。」冯金昌解释道。
宝琴和岫烟都无奈地交换眼神,这简直就成了无路可走了,「那你们觉得如果要绕过这一段危险路段,怎么走?」
段喜鹏犹豫了一下,「那就只有向西走绛县,但绛县几乎都是险峻山地了,一来车马行进艰难,二来受西面乱军影响,只怕绛县的情况也未必乐观,兴许现在看起来还算安全,但是也许我们一过去,就已经是一片烽火了。」
邢岫烟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那九郎如果抛开其他因素不提,只是从你们角度来说,怎么走最好?「
段喜鹏咬了咬牙,没有理睬冯金昌的目光暗示,便径直道∶「那我们便马上过河,最快速度南下,可以在未到闻喜之前就过涑水,沿着涑水南岸疾行,就算是乱军拿下了闻喜,他们也暂时还不会过涑水,顶多在涑水北岸活动,这样我们可以抢在乱军越过涑水之前过闻喜进安邑,实在危险的话,我们便转道走西南过夏县,但那也是万不得已,因为走夏县的话,就意味着我们不得不绕更远的路,风险一样很大。」
邢岫烟点了点头∶「很好,」,然后转过头∶「姐姐,我看就这样,马上就过河,咱们姐妹就辛苦一些,坚持一下,能不休息就不休息,夤夜南下,争取早些过闻喜,只要到了解州,
情况就会好很多了。」
薛宝琴没想到这邢岫烟一下子变得如此果决,竟然就这么拍板了,只是把话都递到了自己头上,若是自己不做决断,反而不好了,想了一想也只有点头∶「好,那便如此了,九郎,四郎,你们只管去做,若真是因此而有什么周折甚至不测,那也怪不到你们头上,也只能说我们姐妹命悖,……」
段喜鹏和冯金昌都是大惊,赶紧起身作揖抱拳,言辞铿锵地拍胸脯表态∶「三位奶奶放心,便是我等尸骨无存,也要保三位奶奶顺利到西安!」
段喜鹏一行的执行力还是很强,一系列命令下达下去,便开始渡河。
虽然只找到一艘小船,一次只能容纳一辆马车过河,干脆就只过一辆状况最好的马车,其余马车便丢弃了,还能节省出几匹马来,其他不紧要的物资便全数丢弃。
过河之后,段喜鹏一边继续撒出斥候哨探随时掌握各方乱军的动向,其余一行人便急速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