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说:“吴医生,你是不是感觉到无助和失望?”
吴梁微愣:“……”
霍仲南:“你思路混乱,没有安全感,眼神无处安放,看上去睡得也不好。”
尼玛!
哪个是病人哪个是医生?
吴梁笑了笑,推眼镜:“我很好,能成为霍先生的朋友,和你坐在这里愉快的交流,我很有信心,很有安全感。”
“你的谎撒得不高明。”霍仲南面无表情,“我们不是朋友,你看上去也不太愉快。”
吴梁:“……”
霍仲南抬腕看时间:“你在门口迟疑了三秒进门,一分钟还没进入状态。表现焦虑,不安,肢体僵硬,语言和思维迟缓。你需要治疗了。”
吴梁:“……”
最让吴梁头痛的环节来了。
如果这时有第三者在场,肯定会认为有病的人是他。
霍仲南从容平静,思路清楚,态度强势,他比自己更像医生。
如果不是早已确诊,吴梁会怀疑自己有病,或者走错了门。
“霍先生。我是医生。”吴梁想要回主动权,划清身份的界限感,“我们现在在谈你的问题。”
霍仲南:“医生就不能是病人?”
吴梁想哭:“能。医生可能是病人。”
霍仲南:“你情绪很糟糕。”
吴梁:“……”
霍仲南:“你病了。”
是的是的!他有病!
吴梁心里狂吼:特么的,要不是有病,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他突然开始相信,再这么治疗下去,说不定他会步前面几位心理医生的后尘,把自己治出抑郁症。霍仲南历经数个行业顶尖心理医生,并熟读各类心理学著作,本身已经进化成了能掌握谈话节奏,左右情绪,甚至干扰他人意识的心理专家。
吴梁深吸口气,一语双关。
“再好的心理医生,也治不好自己的病。”
霍仲南不语。
隔了片刻,他突然问:“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你吗?”
吴梁:“为什么?”
霍仲南:“你的名字。”
吴梁:“???”
霍仲南凉凉道:“好好做个无良医生。不要窥探我。”
“……”
吴梁脸发烫,一股热气冲入脑门。
是的,他就快要躁郁了。
医德医德,医者仁心。这个人有病,他忍!
“霍先生,我这次带了几幅画,你来帮我看看……”
吴梁不再废话,在聪明人面前,不用玩那些虚招,他打开公文包,把准备好的几张画纸,一张张摊开在桌子上。
一共四幅画,两张色彩明亮,两张暗沉压抑,但四张画的主角都是一个小男孩儿,他面目模糊,在学习,在玩耍,在听妈妈的训斥,还有一张是他独自站在大开的窗户前,露出一个头,惊恐的望着楼下……
于家村的老村长来申城过生日,他儿子在于家村水库人群里一吼,在申城的“水库人”都是要去走一走亲戚的。老村长是于家村最有威望的长辈,儿子娶了申城的媳妇,长年在这边工作,早就想让他过来养老,可他不想给儿子添麻烦,拖了许久,最近腿脚不便,被儿子硬生生接了过来。
群里红包飞了一天。
不管在不在申城,“水库人”都发了红包,祝老村长身体康健。
老村长的儿子设了寿宴,邀请大家都去聚聚。
于大壮无父无母,说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但当年于家村穷得叮当响,大部分人有心无力,真正照顾到他的人就是老村长,说是半个爹也不为过。
苗芮得到消息就开始准备礼物,临出门的时候,于大壮拉开后备箱一看,满满一车,十分满意。
“真好真好,我媳妇儿办事,就是妥当。”
“哼,谁不知道你的心思,怠慢谁,也不能怠慢了他呀。”
“嘿嘿嘿!我媳妇儿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
“谁是虫?谁是虫?”
“我……我是一只小飞虫,小呀小飞虫!”
于休休:“我一定是狗粮养大的孩子。”
于休休今天戴着她的新宠——“发财”耳环去的。
来的大多都是熟人,谢米乐也在,她和同龄的小辈们混在一起,说说笑笑。
没想到,唐家只有唐绪宁一个人来,而且,还带来一个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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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休休:这沙雕前男友是想干嘛?带新女友来这种个大家都熟知彼此关系的场合,找不自在?……怎么办,有人把脸都伸过来了,打是不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