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智还是不怕林宁,或许有敬畏之心,但正是因为林宁每每见到他们就捉弄不断,反而让他们没多少恐惧之意。
在他们心里,林宁终是那个一起长大的毒舌伙伴,尽管是负面关系的伙伴。
因此方智反击道:“你之前和你那魔教小妾还不是不愿意?你倒是说说看,你和她到底怎么回事?”
田五娘凤眸似笑非笑的看向某人,想听他如何说……
林宁却皱着眉看方智,严肃批评道:“小智,去草原走了一遭,怎么好的没学到,只学会了问些无聊胡族娘们儿的问题?”看着方智震惊的快要吐血的表情,林宁心满意足,不再玩笑,拍了拍他的胳膊,道:“放心吧,忽查尔陨落之事天下知道的人还不多,你那胡族老婆天下敢惹的人寥寥无几,就算遇到三大圣人,只要报上身份,也能得保无忧。更不用说,她身边还有不少高手。想来此刻,她多半已经跑回蔑儿乞部……”
话未说完,就见邓雪娘进来,道:“大当家、小宁,外面有两个蔑儿乞部来的人,说要见你们,传达他们老可敦的旨意。”
林宁闻言和田五娘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那边居然还没得到信儿?
若是得到信儿,绝不至于如此桀骜。
不过想想也对,上谷城正是兵荒马乱人心惶惶的时候,再加上有不少野心家正图谋大事,金帐哪有功夫想着给后方一群女人报信儿?
念及此,林宁呵呵笑道:“且看看怎么说吧,说不得,正是好机会!”
田五娘闻言,凤眸中闪过一抹担忧。
她还是希望蔑儿乞老可敦不会和宝勒尔一样,变了心性……
……
“传我去见老可敦?”
林宁看着堂下两个桀骜傲慢的胡人,似笑非笑道:“可是我很忙诶,分分钟几百头牛,耽误我的时间,你们可敦赔偿得起我吗?”
“大胆!”
“放肆!”
两个操着怪声怪调中原话的胡人听林宁胡言乱语,登时勃然大怒,厉声呵斥起来。
蔑儿乞可敦如今可以算得上是最尊贵的女人,岂能容一个山贼胡乱调侃?
二人总算还有点脑子,知道凭他二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一个山贼窝里讨到好,因此没有自己发难,而是看向田五娘,逼问道:“姑娘受我们可敦大恩,难道任凭此人不敬?”
田五娘闻言皱起眉头,没有用胡语,而是用中原雅言淡淡道:“不必再多言,你二人就将我夫君方才之言转告给额母,她自有定夺。”见二胡人勇士还妄图开口,不耐烦的呵斥道:“速速离去,耽搁了大事,你二人人头难保。”
两人心中惊疑不定,但也知道蔑儿乞老可敦极喜爱田五娘,迟疑了下,终究不敢违逆,否则田五娘杀了他二人,老可敦未必会替他们做主,因此只能离去。
待二人离去后,林宁好奇道:“娘子今日见上谷城内死难之惨状,竟还对蔑儿乞那老娘们儿心存友善?”
田五娘沉吟稍许,缓缓道:“若是忽查尔,纵圣萨满之威,亦难再得我之敬。只是……”
林宁笑道:“只是蔑儿乞那位老太婆虽生了个狼心狗肺的儿子,她本人却是女中豪杰,为人颇有豪爽义气,对你的胃口。且说实在的,她待你确实不错,是不是?”
田五娘有些歉意道:“小宁,是否我大义和私义不分?”
林宁摆手笑道:“哪里话,娘子始终能保持本心,为一义字不避可能沾染的千古骂名,为夫只有欣慰的份。世上庸人多只能随着少数人的意志起舞,他们并不明白,他们能看到的能听到的,极可能是某些人希望他们看到的听到的,眼见为实其实并不能作准。大多数人自以为义愤填膺,实则大多时候做了别人手里的刀枪,成了为虎作伥的走狗而至死不自知,可悲可叹。但如娘子和为夫这样的聪明人就不同了,我们始终能看明白,自己到底要走怎样的路,自己所求的又是什么。娘子不论世俗如何,心中一个义字始终未变过,殊为珍贵。而我这般,在底线之上,做到利益最大化则是我两辈子都不曾改变的原则……最妙的是,大多时候,娘子所求之义,和为夫我所求之利,正好相合!”
田五娘也不是蠢人,听完这番话,没好气道:“又在算计人!”
林宁哈哈一笑,道:“人嘛,一生不就是算计算计别人,再被别人算计算计……不过五娘,有一事你一定要明白,我从未算计过你,我只想让你更好。”
田五娘凤眸微眯,轻声道:“昨晚上,我隐约听到你对鸿儿也说过这样的话……”
林宁闻言面色骤然一变,正色举誓道:“我若有半点口是心非,必天打五雷……”
话没说完,口被田五娘堵住,五娘没好气的横了某人一眼,道:“你自不会口是心非,但对每个人都这般实心实意。”到底懒得理会他,转身往西厢而去,要找宁南南说些道理。
林宁自然乐呵呵的跟在后面,轻声哼唱道:“树上滴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
“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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