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妮那边,你打算怎么办?”蓝姐说着,低下了头。
“什么怎么办?厂子马上就盈利了,我会把钱尽快还给她的。”
“姐不是说这个!”蓝姐皱着眉,噘着嘴:“她们孤儿寡母的,来海城也无依无靠,怪可怜的。”
我说那不还有咱们吗?大家都是朋友,凑在一起,也算是一家人。
蓝姐就说:“你不懂的,女人,尤其是带孩子的女人,都希望有个依靠的。”
我听出了蓝姐的意思,一笑说:“姐,别胡思乱想了,我跟赵妮,早就不是从前了。”
她捧起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一直看;像是在验证,我到底有没有撒谎。
后来,她微微一笑:“姐信你,也信赵妮,行了吧!”
我觉得,她真是多疑了;但有时候,我却不得不信,女人的第六感,确实挺准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去厂里忙活。
宿舍长和情圣,俩人一夜没睡,为了赶工,也是挺拼的。
看我过来,俩人就把我叫出门外,商量招人的事。
宿舍长说:“单是白天生产的话,十万件的量,根本做不出来。”
情圣也点头说:“如果白天黑夜一起干的话,差不多能在一个月内,保质保量完成。”
我说你们看着弄就行,不用跟我商量。
招工人这事,本来就是势在必行的。
再说了,我也不愿看到,我的兄弟和家人,跟我一起吃苦的。
白天宿舍长,就去了劳动局,准备招人的事情。
我跟小楠,把情圣替下来,忙活着生产。
夏雨嫌机器噪音大,带着耳机,但手头也不忘忙活。
快到中午的时候,赵妮给我打了电话:“王宇,丹丹病了,你有时间吗?我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我赶忙说:“怎么了?你别着急,我马上过去。”
开着情圣的车,去了宾馆;进门的时候,丹丹那丫头,上吐下泻;整个房间里,都是一股酸酸的味道。
赵妮急的直抹眼泪,我赶紧抱起小丹丹:“别哭了,去医院!”
赵妮就赶紧收拾包,跟在我身后,哭着说:“这丫头到底怎么了啊?昨天还好好的!”
我开着车,就问赵妮:“有没有给丹丹,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说:“也没吃什么啊?就昨天下午,带丹丹出去玩儿,给她吃了点炸鱿鱼、臭豆腐什么的。”
擦!我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地沟油这东西,真是抗美援朝的最佳利器!
到急诊室的时候,丹丹脸色煞白;医生把她接过去,赵妮就趴在我肩膀上哭。
我当时也心急,就对赵妮吼:“她才多大?给她吃那些垃圾干什么?”
赵妮被我吓到了,就趴在我怀里,紧紧搂着我,挺可怜的。
我说:“行了,应该没什么大碍,顶多就是食物中毒。”
一听这话,赵妮哭得更厉害了。
我拍着她,不停地安慰。
后来医生给丹丹洗了胃,她才那么小,就要受这种罪;当时看得我,心里一揪一揪的。
折腾了一下午,直到晚上,丹丹才带着眼泪,轻轻睡了过去。
还好不用住院,赵妮就抱着丹丹,我开着车,把她们送回了宾馆。
进了房间,我就小声跟赵妮说:“老住这里也不行,没有一点家的感觉。”
赵妮抿抿嘴,看了看我,又把头低下去说:“哪儿还有家?”
这句话,无疑刺痛了我的心。
是啊,都是因为我,是我害了她。
因为我,赵妮被大伯赶出家门;因为我,害的她和史蒂夫离婚。
我打开窗户,坐在床边抽了根烟;赵妮不说话,只是朝我靠了靠,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
“过两天,买套房子吧,厂子也赚钱了,日子总会好起来的。”我望着窗外说。
“不要房子,空荡荡的,住着也没意思。”她的脸,在我肩膀上蹭了蹭。
我承认,当时我们俩的姿势,确实过于暧昧了。
我就赶紧站起来说:“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我该走了。”
“别走!”她一把抓住我胳膊:“今晚,留下来好吗?”
我一愣,特别尴尬地看着她。
她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手抓得特别紧。
“对不起赵妮,我得回家,要不蓝姐该担心了。”我去掰她的手,她却越攥越紧。
“王宇,在你的生命里,能够同时接受两个女人吗?”她说完,有些慌乱,又赶紧解释:“你不要误会,我不会破坏你和蓝姐;只是希望,希望你能……”
“妮儿,别说了,你这样,真的不好。”我用力挣脱了她,仓皇出了门;在走廊里,我还能听到赵妮,压抑的哭声。
在路上,我把车开的很慢;抽着烟,脑子很乱,心里酸酸的。
我没想到,蓝姐的担心,真的不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