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几万两银子撒下去,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官员罢了。他要想在将来有所作为,就得依靠我们。”
刘夫人眼睛一亮。
孙鹤年知道刘夫人是大户人家出身,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识过,也不想把话说透顶:“我不怕孙淡夺了岳儿的光彩,他能力越强,对岳儿的将来反越好,家族需要这样的人才,岳儿将来做官也需要这样的助力。这也是我毫不犹豫将孙淡名字写进族谱的缘故。从今往后,他就是我孙家人了。我是族长,我说的话,他自然要听。将岳儿做了族长,他说的话,孙淡也不能不听。”
刘夫人点点头:“夫君所言甚是,我倒是目光短浅了。对了,松年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家里的开销我最清楚,每年也就几万两进项,京城、济南、邹平三处宅子,上下千余口人,光吃喝都不够,又从什么地方拿钱给松年买官?先前听你说,京师的宅子正要修葺,那三万两又从什么地方想办法?”
孙鹤年:“夫人不用担心,我最近为天子从两湖凑集钱粮,得了一笔款子,正好用上。京城的宅子在春节前应该能够建好。如今,孙浩要去京城任职,孙岳、孙桂要到小杨学士那里读书。看样子,我们孙家都要搬去京城了。”
刘夫人早年与父亲在京城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过惯了京城的繁华日子,到山东后,颇觉得有些郁闷。如今听孙鹤年说要搬去京城,不觉得大为惊喜:“是啊,小杨学士事务繁忙,岳哥儿他们拜在他的门下,自然要紧着人家方便。对了,我们去京城,孙淡怎么安排,放在山东老家吗?”她还是不肯放过孙淡。
孙鹤年笑道:“孙淡不肯拜师,我也拿他没办法。不过,他是我们孙家子弟,自然要随我等去京师。我想了下,日日将他放在宅子里养着,也不是办法,还得找地方读书备考。这样,李梅亭不是在京城吗,听说正要去国子监当个闲差。国子监的文章,太医院的药方……呵呵,让孙淡去国子监报名读书好了。”
“夫君安排得是。”刘夫人还是有些不满:“合着该得孙淡的造化,国子监中也有不少人才。朝中清流,有不少人都是国子监出身。这样的人脉在手,对他的将来也大有好处。”
“孙淡自是我孙家子弟,他的人脉就是孙家的人脉,也是岳儿的人脉。”
“还是夫君看得长远。”刘夫人由衷地说,她轻轻地揉着丈夫的肩膀,身子突然有些发热。夫妻二人已经快一年没见面了,昨天孙鹤年匆忙回了济南,因为车舟劳顿,就一个人在书房歇了。说起来,这还是最近一年他们夫妻二人第一次独处一室。
刘夫人人到中年,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一切,她的身体激动得有些发颤。
“对了,孙淡那里对他好些,一应所需比照各房的标准。”孙鹤年沉吟片刻:“不过,如果确实如夫人刚才所说,此人工于心计,倒要加强控制。”
“是,我下去之后就挑一个心思伶俐的小丫头送过去。我听人说,孙淡在老家有个没正式拜堂的妻子,是个老实人。送这么一个丫鬟给孙淡陪房,正好替他把家管起来。孙淡现在是我孙家的正经子弟了,每月的月分和家中财物又被人捏在手中,他即便再有心计也就翻不了天。可惜……这种又听话,又聪明伶俐的小丫鬟还真不好找啊!”
孙鹤年一笑,不想在这种龌龊的事情上再讨论下去:“累了,早点安歇。明日一大早我要陪小杨学士和王大人去漕运衙门,然后还得去鲁南转转。”
刘夫人听到这话,身子更热,忙殷勤地服侍孙鹤年上了床。
二人在床上好一通折腾,孙鹤年却无论如何也提不请兴致来。看了看夫人脸上的皱纹,又看了她略显浮肿的眼皮和身上松弛的皮肉,他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心思却已跑到景姨娘那边去了。
景姨娘五官虽然不甚出色,皮肤也略显黝黑,说话粗俗。可身上光滑得如缎子一样,也摸不到一丝一毫的赘肉。都是中年妇人,这二人怎么就是不一样呢?
感觉到丈夫的异常,刘夫人停了下来,黯然道:“夫君若想去景姨娘那里,自去就是。”说完就转过身去,把一个背影留给了孙鹤年。
孙鹤年从床上坐起来,严肃地说:“却也乏了,明日还有要紧事务。国事为重,我还是去书房睡吧。夫人还请见谅。”
刘夫人狠狠咬着牙,眼泪悄悄流了出来:贱人,景姨娘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