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叶大师,您说。”睿宗对叶天衡也有信心。
为皇帝讲解新式武器,那是莫大的荣耀,叶天衡不再推辞,应一声,略一整理思路,就开始为睿宗讲解起火炮了。从制模范开始,到现在这样为止,一路讲下来,绘声绘色,让人怦然心动。
等到他讲完,睿宗赞叹一句:“了不起呀!真是妙思妙构!晚荣,火炮要怎么用?”
陈晚荣打量着火炮道:“皇上,这火炮还缺几样东西,一是炮架没有做好。炮架就象一辆车,运输火炮就方便多了。”
睿宗击掌道:“这想法好。要是没炮架,怎么运到石堡城?三郎,火炮的牵引需要马匹,你得给准备一下。”
“父皇请放心,儿臣明白!”李隆基领命。
陈晚荣接着讲解:“炮弹还没有造好。等炮弹造好了,就可以试炮了。”
太平公主的兴致也不小:“晚荣,什么时间可以试炮?”
“要过三两天吧。”陈晚荣估摸着回答。
太平公主眼睛放光:“晚荣,试炮的时候,你要给我说说,我要来看看。”
“朕也来!”睿宗不甘人后。
李隆基虽然没有说话,也是跑不掉的。
按照陈晚荣的计划,等到样炮造好了,他们军器监先试试,要是没问题再给睿宗说,要他亲临验炮。没想到他们现在就急不可耐了,要推是推不掉的,只得道:“臣明白!只是,第一次试炮,可能会出状况。”
李隆基安慰道:“晚荣,第一门炮嘛,出问题很正常。发现问题,你们后面造炮的时候改掉就行了。”
“三郎说得对,晚荣,你不要担心。朕不会怪罪!”睿宗很是大度的道:“兵器嘛,都是一步一步的改进,哪有一蹴而就的道理!”
有他这话,陈晚荣彻底放心了,接着道:“还差一个准星。准星就象弩上的望山,用来瞄准的。打得准,也是火炮的一个要求。”
“有道理!”睿宗称赞一句,蹲下身,仔仔细细的打量起火炮,右手在炮身上摸抚起来:“铸造得挺不错,很光滑。叶大师的技艺更上一层楼了。”
叶天衡忙谦逊道:“皇上过奖了,臣不敢当!”
李隆基提出一个问题:“晚荣,这火炮不能这样上战场,得涂上漆。铜光闪闪,看上去是很威风,就是不易隐藏。”
好眼力!陈晚荣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种小事,不必向睿宗说而已,点头道:“太子说得是,臣也是如此想。臣准备试过之后,再涂上漆。”
李隆基点点头,不再说话,打量起火炮。
看了个饱,睿宗这才心满意足的站了起来。太平公主拍拍手,笑呵呵的问道:“晚荣,还有什么困难?一并说说。”
陈晚荣回答道:“公主问起,臣不敢不说。臣别的也不担心,就是担心这硝石能不能按时运到。”
李隆基点头道:“晚荣,这事你放心。绵州的硝石,我会派人去催。只要做好了,很快就会运来。洛阳这些地方的硝石,我已下旨,要当地官员尽快运来。”
有这话,陈晚荣也就放心了:“谢太子!”
睿宗好多年没来军器监了,今天旧地重游,兴致不错。四处走走,直到心满意足,这才回宫去。
送走三巨头,陈晚荣又和叶天衡他们投身于火炮的制造中。
长安西有一座道观,处于树木掩映中,树木苍翠,清幽雅静,正是云真观。
云真观在长安算是一个比较大的道观,虽不如慈恩寺有名,香客也是不少。太阳才爬上来,就有不少香客络绎于道,顺着石子路径进入道观上香,礼老君。
唐朝的佛教之盛,那是没说的。佛教之所以鼎盛,在于武则天的大力扶持。武则天之所以不遗余力的扶持佛教,主要原因在于唐朝皇帝尊崇老子,以老子的后人自居,下大力气扶持道教。武则天扶持佛教,就是为了抗衡道教。
武则天年间,道教有所衰落。武则天之后,皇位又回到李姓手中,这道教自然而然又兴盛起来。云真观这样的盛况不过是唐朝道观的一个缩影罢了。
石径上有两个香客,一个个头高,一个细长。这两个香客与一般香客不同,他们并没有去上香拜老君,而是给一个道僮引到里屋。
里屋正有一个中年道士,是云真观的观主,打个问询:“敢问施主尊姓大名?”
个头甚高的香客并没有说话,而是左右一打量。中年道士冷冷的道:“说吧,我这里安全,你就是喊破天,也没人来理睬。”
高个头香客取下遮面的席帽,一脸的络腮胡,很是威猛。中年道士眼睛一眯,打量起他,皱着眉头道:“阁下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等见到使者,我自然会以真面目示人。”高个香客冷冷的回一句。
中年道人目光陡然凌厉,好象利剑一般,紧盯着他:“你是谁?怎么知道使者的事?”
高个香客好象根本就没有看见他可以杀人的目光似的:“我不仅知道有使者,还知道使者姓阮。”
中年道人心头一惊,喝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里有你们想要的东西。”高个香客依然冰冷。
中年道人脸色也缓和多了:“是什么东西?”
高个香客不答所问:“要是再见不到使者,请恕在下失礼,就此告辞。”
中年道人知道他必有仗恃,要不然不敢如此说话,站起身道:“请稍等,我去去就来。”不等他说话,大步而去。
细长香客望着中年道人的背影,目光陡然转凌厉。高个香客坐在椅上,并没有说话。
不一个会儿,中年道人回转道:“请尊客跟我来。”
高个香客站起身,细长香客忙跟上。中年道人拦住细长香客:“尊驾请在这里等候。”
“大胆!这是我兄弟!”高个香客喝斥一句。
中年道人想了想,没再说话,在头里领路。来到另一间房,中年道人在墙壁上一阵敲打,墙壁上出现一道暗门,露出一个地道。
两个香客随着中年道人进了地道,一直朝前走。走了差不多十来丈,来到一间宽阔的石屋。墙上点着蜡烛,照耀如同白昼。
石屋里有桌有椅,一个四十来岁的书生坐在椅上,冷冷的打量着二人。这书生甚是英俊,就是有些阴冷,让人看着就不舒服,手一挥:“你出去。”
中年道人应一声,退了出去。
“阁下是谁?”使者冷冷的问道,一双冰冷的目光在高个香客身上瞄了瞄,最后停在细长高个身上,点头道:“好身手!”
细长香客眉头一挑:“你也不错!”
使者一笑:“你身手虽好,要想胜我,很难!”
高个香客扯下脸上的络腮胡,露出真面目。使者不由得眉头一挑,猛的站起身:“原来是崔大人!幸会,幸会!”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崔湜。那个细长香客当然就是韩平了。
崔湜一抱拳道:“崔湜现在多有不便,不得不易容前来,还请使者见谅!”
使者回礼道:“崔大人言重了,正该如此。崔大人的不幸,我也清楚。崔大人这时来见我,不怕给朝廷盯梢?”
崔湜眼里神光一闪:“怎么?使者怕了?”
“怕字,我阮大成还不知道怎么写?”阮大成大笑起来。这个阮大成不是别人,正是去燕威镖局总部杀了乔万梁那个书生。冷傲、孤高是他的个性。
笑过之后,阮大成这才道:“崔大人,你前来我这里,不知道有何要事?但愿你说的事,值得冒这场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