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在等待朱慈?的到来,等待张开的回信,因为张开的样貌酷似我的父亲所以我经常在不知不觉中依赖他,渴望他能够帮我化解眼前的难题。
在等待中朱慈?现身苏州的消息逐渐传到南京,虽然在朝堂之上群臣没敢表露心态,但每个人的神色都很凝重,显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王铎在两天前得知太子现身苏州的消息,而后身边人的姿态他尽收眼底,为官多年的他政治嗅觉比较敏锐,马上知道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升迁机会,不过究竟站在哪一边他有些吃不准。
王铎梳理思绪后觉得站在当今皇上一边比较有前途,太子虽然有着先天的优势,但时过境迁,朱由崧登基称帝得到天下人的认可,又有镇将的支持,地位已经不可动摇,而且支持太子的人多半为江南士子和东林党人,看似势力雄厚实则能力全无,况且皇上最近把内阁架空,这个朝廷多半成了空壳子,能翻出多大的浪啊!
王铎唯一担心的就是武昌的左良玉,拥兵颇重的左良玉要是打着保护太子的名义进逼南京,那该如何是好,万一黄得功等镇将也从中搅混水?王铎想到这不由犹豫起来,心下又觉得站在皇上一边也不保险。
“老爷,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王铎的原配胡氏见丈夫长吁短叹眉头紧皱,不由也跟着担心起来,她自从跟随丈夫来到南京后看着丈夫天天发愁她就没一天晚上睡好过,可丈夫不说她也不敢问。
王铎看着老伴,“你先睡吧!我有些事想的不太明白,唉!这个官难当啊!”
胡氏幽幽一叹,“老爷!老爷虽然不说,可我从下人们的话语中也能听到一些消息,老爷前些日子被马士英等人排挤,这些天又被高弘图等人挤兑,他们都是有派系的人,老爷又怎么能斗得过他们呢!妾身以为老爷还是辞官吧!每日含饴弄孙总比钩心斗角舒坦。”
王铎脑中灵光一闪,“夫人刚才说什么?派系?派系!看来我是老糊涂啦!眼睛有些看不清楚喽!夫人高见啊!”胡氏的一句话使王铎茅塞顿开,前有马士英擅权,后有东林党得势,这么快的权力交替使王铎有些脑筋迟钝,刚才闻听夫人之语才看到事情的关键,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王铎处身在权力的斗争中反而不如胡氏看的清楚,尽管他已经有所领悟。
胡氏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使丈夫如此高兴,“老爷为何高兴?妾身说什么了?”
王铎长出了一口气,“夫人有所不知,为夫刚刚想到一个关键的所在,你去把我昨天写的那幅字拿来,快去。”
王铎拍拍脑门,派系两个字惊的他出了一身冷汗,万历以来派系斗争愈演愈烈,以东林党人被屠戮和魏忠贤的败亡为中心交替得势,可万变不离其中,谁也离不开皇上,没有皇上的支持哪来的权力啊!由此王铎想到弘光皇帝最近的举动,打压马士英架空内阁和东林党,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权力其中在皇上自己手中,可笑旁人还没走出万历以来的惯例,以为皇上还会依赖东林党人,虽然皇上确实重用了一些名士,譬如高弘图和候方域等人,可这只是一个表象,内里皇上招募新兵就是一个极佳的佐证,一旦皇上有了自己的军队,必然会有大的变动,此时站在皇上身边将来得到的利益才会大,起码不会受到波及而获罪,想到此,王铎总算觉得心中的沉闷轻快许多。
今天早朝后,王铎留下要见驾,被太监领到御书房后跪倒,“臣王铎叩见皇上,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