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才、石子河二贼起于泰山。
但他们并不是第一次攻打城池了,从泰山起事,短短一年时间,他们已经攻下过两座县城,劫掠的乡村更是无数。
面对刚刚戏耍了他的张须陀,还有那座章丘城,他现在是恨不得立即就杀入城中。
洗城的命令一下,那些贼匪们眼睛都红了,个个兴奋万分。
其实裴贼手下两万余贼中,真正早年随他在泰山落草的老贼不过几百人,其余的都是这一年多以来滚雪球似的滚起来的。其中部份是受不了征役逃入泰山主动投奔他的,但更多的还是他率部劫掠时,被他裹挟起来的民壮。
大多数以前都是良民百姓,可东征一起,百姓难活,家乡又遭遇贼匪洗劫,更活不下去,于是只好半推半就的跟着贼匪们了。
开始是被迫,后来也就顺势的成了贼,一起抢了几次之后,也渐习惯了这种新的生存方式。
所以说,其实贼虽曾为良,但现在确实都是贼,没什么无辜可言。
人一旦突破了自己的底限,抛却了道德,那么也就无所谓良善,都是一样的贼。
两万余贼匪团团围住了章丘城,一刻不停歇的已经开始准备攻城。
城上。
杜如晦拜见张须陀。
张须陀连身上的伤和血都顾不及,便上城观看敌情。
“约两万余人。”他先估算出总数。
“不过这两万余人并不全是贼,青壮者为贼,老弱则是被裹挟来百姓的妻儿父母,这些人倒占了大半。而我估计,剩下的万把贼人中,真正的老贼精锐,不过三成左右。”
他的判断是有经验依据的,贼人走哪抢哪,洗劫完一地后,还顺便把百姓裹挟带走。青壮者从贼了,自然也得带着妻儿老小跟随,于是贼人中便有老营、壮营以及眷营。这老营自然是贼帅们的精锐老贼部属,壮营多是裹挟来新加入的青壮,而眷营便是那些贼匪们的随军家眷了。
贼人基本上都是流窜活动,也没有什么根据地大本营,走哪抢哪,家眷也带哪,如蝗虫过境一般。
他这么一算,杜如晦等倒是心宽了不少。
“通守,章丘城中现在有郡兵三百,乡勇一千。”
对于这么点数量,张须陀心下不满,按编,本来章丘应当有郡兵五百,乡勇两千五的。可他也知道如今的情况,东征一起,不说卫府兵基本上都被征走了,就连原来的郡兵乡勇中的健壮者也多被点为府兵然后入辽了,剩下的郡兵乡勇都不满编,而且还有大半这次也被召去辽东运粮做夫役了。
单彬彬上前。
“罗门单氏见过老师,代夫君五郎向老师问好。”
张须陀看到是她,点了点头,“齐郡夫人安好。”
罗成虽是他门生,可罗成的妻和母都因他的功勋而得授诰命,罗母得封鲁郡夫人诰命,单彬彬得封齐郡夫人诰命,这郡夫人可是视三品的诰命。
“老师,我夫君还有三百义儿,如今也在章丘城中,他们也可以一战。”
“本官也听闻过长白孤儿之名,章丘三次平贼,他们都立下功劳,确实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