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荆州,四下尽皆是丘陵莽野,几乎毫无遮蔽之物,陈焉三人便无法继续保持近距离的跟踪。
杏儿不忍跟丢这四名道士,仍想上前,但张梁却伸手拦住杏儿,说道:“不可如此,此处别无他人,咱们若是跟上前去的话,便会直接暴露了目标。”
杏儿莲足一跺,怒道:“那可怎么办?莫非就这么跟丢他们么?”
陈焉却猛地回忆起来,孙坚曾在荆州城外的岘山与刘表的手下黄祖爆发过一次遭遇战,而孙坚也正是殒命于这一战役。此时那四名道士不正是朝着岘山方向而去吗?
想到这里,陈焉连忙说道:“咱们不必跟踪也好,他们定是要去岘山之中。”
张梁闻言一愣,诧异问道:“哦?此话怎讲?”
陈焉则连忙编出一个理由说道:“我听闻此时孙坚正与刘表交战,而荆州城中却是一片祥和景象,可见这战火还未蔓延到荆州,岘山乃是荆襄的屏障,我才此时孙坚定然是到了岘山。”
张梁点了点头,说道:“君郎言之有理,既然咱们无法跟踪,干脆便赌上一把,直接去岘山看看吧!”
杏儿虽然觉得这样太过大胆,并无把握,但是也拗不过这两个大男人,只得听从两人的主意,一起向着岘山而去。
岘山蜿蜒曲折,乃是荆襄的屏障之地,虽在荆州一眼望去,岘山就在眼前,但是若要走到那里,却要耗上整整一日的时间。
陈焉张梁和杏儿,三人无一不是武功高手,行动起来也自然快上许多,饶是如此,等到三人真正走到岘山山峦之处,明月已经挂在了中天。
岘山峰峦叠翠,虽然此时已经是冬天,但仍是看得见整片山上郁郁葱葱。此情此景,若是放在现代社会,毫无疑问便是一个游玩观光的好去处。但陈焉此时站在山脚下,只觉得这山中散发出阵阵杀气。
不光是冬天大自然特有肃杀之气,更有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恐惧感。
这山中,定然存在着一支强大的军队,和几名杀人如麻的将军。
张梁自然也是望气的高手,所为望气,乃是根据某种事物特有的气质或者气场推断出它内部的构造和内容。而张梁仅仅望了岘山一眼,便立即做出了推断:“岘山中至少有一支军队。”
陈焉默默的摸着后背上的短戟,问道:“若是如此,那么这山中各个要道上定然有埋伏的守兵,咱们是否还要贸然进去?”
张梁道:“此时正值天黑,我在前面带路,想必这些小小哨兵,也难为不了我们。”
陈焉点了点头,吞了口口水,转身问杏儿道:“杏儿,你怕不怕?”
杏儿柳眉一扬,笑道:“笑话,我可是从长安城中突围出来的人,难道连个山都不敢进吗?”
陈焉见杏儿大胆,哈哈一笑,算是放下了心。
月光皎洁,张梁一袭黑袍站在前面,中间默默跟着杏儿,陈焉拖着一把短戟断后,三人各自相隔十步,沿着蜿蜒的山路,慢慢向岘山而去。
岘山此时阴沉的端坐在黑夜中,便如同一只张大了嘴的野兽,正等着无知的生物爬入他的嘴里,而此时的陈焉,自然不会想到,在这岘山之中,一场残酷异常的大战正在进行,此时的岘山里,除了滔天的大火,便是无尽的悲鸣,而这一切,正等着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