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超过十个小时,暴风回来过?”看一眼尸体和地面的血迹,一名老外不断地后退,撞在另一个人身上后才停下:“我说伙计,咱们来晚一步!”
另一个人打了个手势,两个人立即退出古董店,一晃消失在胡同之中。
时间应该在此刻停下,看一看那个被杀死的人。老夫子的喉咙被洞穿,手里还握着一个拳头大的紫砂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恐怖的、惊讶的或者是痛苦的表情都看不到,仿佛是在喝着茶聊着天就被突然袭击而亡似的。
更诡异的是,伤口是一个平滑的洞!
没有人报警,除非有人能逛到这里然后对这个偏僻的门前只有一颗柳树的古董小店产生兴趣,才会进去看看。这里太过偏僻了,平时只有老夫子才回来给楚枫讲故事混时间,现在他正在里面,一个人。
在钱飞带着楚枫匆匆离开后的十个小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老夫子何以被杀?凶手究竟是谁?这些都不是问题的重点,重要的是他死了。
就在那两个外国人离开不到十分钟之后,杰克背着双肩包出现在古董店前,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暴风的地址。上下打量一下古董店店面,门竟然虚掩着?杰克错了措手:踏破铁鞋无觅处啊,医院果然没有骗我,暴风真的回来过周末了吗?天那,一个患有重度精神疾病的人还会过周末?真是天大的讽刺!
杰克敲了敲门,十米开外的邻家杂货店的门里探出一个脑袋:“找谁?”
“我找暴风。”杰克礼貌性地点点头。
“这没有暴风,有楚枫,而且一年没回来了。”
杰克耸耸肩,推门进入古董店,那家伙把脑袋缩回去一脸迷糊:集宝斋什么时候开张了?
站在门口正看到坐在椅子上老夫子的背影,浑身的毛孔瞬间张开一般毛骨悚然,空气中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保险柜柜门打开着,遍地狼藉不堪。杰克回头,却看到插在墙上的精钢弩箭,把背包扔在地上,快步走到桌前,难以置信地看着椅子上的尸体,不禁惊呼一声:老夫子?!
杰克抱着脑袋原地转了一圈,到底是怎么回事?人怎么死了?杰克的第一反应就是冲进里屋,然后又返回来看老夫子的尸体:“混蛋!怎么会这样?”
老夫子是探险队成员,杰克对他很熟悉,虽然没有太多的交流但知道他是楚枫身边比较重要的人物,相当于“军师”级别。杰克冲出古董店,慌乱地四处观察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没想到此行这么不顺利,暴风从医院平白无故消失,以为回到这里,却发现了老夫子被杀?世界上估计没有比我更悲催的人!杰克立即报警,没有其他选择。
超级越野车疯狂地奔驰在荒漠之中,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放荡不羁。
“楚将军,还记得天堂客栈吗?那的妞号称四大美人,手大、脚大、胸大、屁股大,一掐满手肥油,不过很过瘾啊!”钱飞兴奋地拍打着方向盘,扭头看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楚枫,粗鲁地哈哈笑道。
楚枫一如既往地平静,目光始终盯着前方,没有任何回应。
“还有向导班杜尔汗,他的小跟班想卸咱的柴油,结果被您给教训了一顿,丫的弄坏了刹车油管,害得老子差点车毁人亡,这次要是碰到的话直接剁了喂狗!”
这条路线是向东帕米尔高原行进的,不会经过进入沙漠最后的补给站,更不会去天堂客栈。钱飞肆无忌惮地笑着看一眼楚枫,心里有一种失落感,一路而来他只说了两个字:雪域。
去雪域高原是此行的最终目的地,也是在钱飞的计划之内。什么才能引起楚枫最大的兴趣?无疑是雪域高原的冰封圣殿。那里有雪燕妮的家,有雪族部落,还有雪域圣山。那里也是最让楚枫刻骨铭心的地方,也许还有痊愈的希望?
不知道等待他们是什么,更无从猜想。
一个人如果把自己的过去忘记了,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但楚枫看起来并不快乐,因为他没有忘记过去。或者说他患的根本不是失忆症,而是精神类障碍,与精神分裂症相差甚远。不知道是影视剧看多了还是其他原因,钱飞发现自己正在导演着比较狗血的桥段,而且信心十足!
有困难就必须同甘共苦地克服,有障碍也要尽快跨越过去,唯有如此才会有更精彩的人生。钱飞不禁苦笑:他娘的精彩的人生啊!没想到精明强干的楚爷竟然会遭遇此劫?
汽车停下来,一阵烟尘飘过去之后,钱飞才跳下车:“楚将军,下车尿尿啦!”
楚枫跳下来,举目四望。高远的天空湛蓝透亮,两支雄鹰正在天空盘旋,不多时便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周围的风景依然如故,似乎没有季节变化一样,目力所及是绵延起伏的雪山。不过钱飞知道,雪域高原的环境变化很大,即便看到的是满目荒凉,但要是进入荒漠盆地的话风景会大为不同,也许那里有真正的秋天。
现在是十一月份,也许是高原牧场最繁忙的时候,靠天吃饭的牧民们会回到传统的牧场以过冬,长达十个月的冬天是高原最难熬的季节。钱飞拍了拍楚枫的肩膀:“楚爷,还记得咱当兵的时候撵野驴的事儿不?”
楚枫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楚爷,还记得那个好姑娘不?她叫雪燕妮,是雪山圣女,雪族部落的新任族长,咱这次就是去看她!”钱飞的眼睛有些湿润。
楚枫怅然地望着远方:“他死了。”
泪终于落下来,铁打的汉子也会流泪吗?钱飞抱紧了楚枫:“大声告诉我您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