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光音天。”
是神域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那里的人华服貌美,妙语天成,说话的时候口中吐光,以光传音;那里的风景卓然于世,有着蓝色的森林和海洋;那里的春天遍野奇花异草香飘万里,那里的秋天风和日丽云淡天青。”雪燕妮平静的脸上洋溢着虔诚之色,对置身的洞穴全然不顾,仿若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舒妃痛苦地挣扎一下,痴痴地看着雪燕妮:“雪姑娘,暴风怎么样?”
“我在给他讲故事,三天的梦魇已经预示了今日的劫难,只有化解才能让他苏醒过来,这是秦墟墨使君的交代。”
不能以常人的思维去思考这件事,舒妃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无论是感染病毒异变成鳞甲怪物的楚枫还是那个所谓的人面兽身的妖魔,也无论是进化失败的鬼方一族还是虚无缥缈存在的秦墟墨使——这一切都真实地存在。
用科学去解释只能得出谬论,但不能说科学是荒谬的!
“第一天,我见到了光音天的诸神,他们是望古界的开辟者。有一则故事想说给你听,光音天是佛家天道三界天之一,色界二禅天中有三天,少光天、无量天、光音天。天地初开之际,生活在光音天里的诸神飞至现实世界,少饮甘露春华,多食海苔水藻,身体便重了起来,不能再飞起回归光音天,口中也无法吐出光,不能以光传音;觉识日渐消退,不能洞察现代未来;贪欲无限强化,逐渐丧失了天道禅心。”
那是现实世界的人?楚枫的面部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脸色也由铁青色变得温润起来。
“是的。望古界是一道时空裂隙,是亘古之前光音天的诸神下落之际留下的通道,第二天的时候,我进入了望古界。”雪燕妮小心地看着楚枫的脸色:“那里有浩淼的森林,有绵延万里的山脉,有浩瀚无边的大海,也有庞然的荒漠。墨使君告诉我,望古界有四大圣殿,秦墟圣殿、魔神圣殿、巫族圣殿和鬼方神殿。圣殿是祭拜光音天诸神的地方,是欲界虔诚祭祀之地,而望古山脉的魔族圣殿最为恢弘庞大,其他圣殿都已成为废墟。”
一千年前发生了一次大战,三族圣殿悉数被毁,时空坍塌导致巫族守护帝玺出逃,这是天意吗?
“不是天意,而是诸神的意旨。也许这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迷,因为墨使君也无法解释那次大战的原因。空间坍塌之后,围攻巫族部落的三族意识到触怒了光音天的诸神,才暗中派使者到现实世界寻找帝玺,先祖雪芃那时已经预知了未来,才与楚家先祖冰封了帝玺,才使望古界保持了一千多年的平静。”
“老祖宗?”楚枫的嘴唇翕动着,干涩的喉咙里忽然挤出三个字来。
死寂的空间忽然凝聚了生气一般,舒妃、杰克、钱飞和詹莎莎都惊诧地看着楚枫,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造次。不知道雪燕妮何以唤醒的楚枫,更不知道楚枫现在处在什么状态,一切都如梦如幻!
“我知道这是你最关心的事情,我问过秦墟墨使,他只告诉我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答案,你要不要听?”
楚枫微微地点点头。
“大唐天宝十年春,望古界发生惊天大战,望古魔族联合东瀛鬼方族和秦墟人族攻打巫族部落,其目的是抢夺巫族的守护帝玺。”
“帝玺是什么?”
“帝玺是诸神赐予望古界巫族部落的信物,或者叫契约。是由光音天的陨磁凝聚了诸神的禅意而形成的通灵之物,上面镶嵌着北斗星阵和诸神的恩赐符咒。拥有帝玺便拥有望古界的控制权,便可以成为诸神在望古界的代言人,便可以得到诸神的恩赐,可以让那些停止进化的种族发生异变,再次进入进化阶段。”雪燕妮温柔地看着楚枫,擦拭一下他额角的细汗:“三大部落都想得到诸神的恩赐,为了种族进化而在所不惜,但千年前的那次大战之后,得到了稀少圣液的人族进化失败,变成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鬼方族因圣殿被毁而触怒了诸神,责罚他们永远留在菇射之岛自生自灭,唯独魔族得到了诸神的原谅,但前提是找回帝玺。”
“老祖宗呢?”
雪燕妮双手合十,凝重地看着楚枫:“楚家先祖兵败萨坎多之后来到了这里,与你一样感染了病毒而侥幸进化。所以,墨使君最后对我说,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
楚枫怔怔地看着雪燕妮,眼睛不由自主地湿润了,这就是自己所要的结果吗?墨使被自己一刀劈为无形之际,也曾经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如何理解这句话?我不是我,我是谁?这充满禅机的话是否意味着一个更深的秘密?楚枫不得而知,
“上帝啊!”杰克抱着脑袋瞠目结舌地看着楚枫和雪燕妮,忽然失声:“暴风醒过来了……真是奇迹,我早就说过宽容的上帝有一颗仁慈的心,感谢上帝!”
“应该感谢雪姑娘,而不是上帝。”舒妃擦一下眼睛,才发现早已泪流满面。
詹莎莎也活跃起来:“雪姑娘,告诉他根本不存在上帝,看在诸神的面子上饶恕你的无知。对了,枫哥,故事听完了吗?”
“还有第三天的故事。”楚枫尴尬地笑了笑,脸色已经恢复了常态,而躯体皮肤上黑色的鳞片不知何时隐去,只留下了斑斑的血迹。
“今天的梦魇大家已经知道了,你化身鳞甲战神力战魔族怪物,一刀将其劈为无形。”雪燕妮冷然地扫视着破败不堪的祭坛,脸上浮现一抹愁云:“知道那一击威力几何吗?”
楚枫懵懂地摇了摇头,记忆似乎被清空一般,只记得劈开地面的那一刻,一条时空的裂隙就此诞生,那万道金光是太阳的光芒,那剧烈爆炸是时空在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