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家伙亦师亦友亦兄亦弟,最关键的他们还是“血浓于水”的战友。不同的是钱飞只当了四年的特种兵,而楚枫服役八年。
收拾过店面,楚枫例行来到后院练一个小时的体能,这是当兵八年带给他的一个习惯,一天不练浑身难受。自从看了那件儿“措金鹦鹉樽”之后,楚枫的心里有点发紧,总觉着那东西不同寻常,但说不出来到底哪里有问题。
打过一趟太极之后,楚枫在院中的一个石磨上倒立做俯卧,刚做了几个,听到有脚步声。
“楚爷忙着那?”一身格子西装布鞋,显得不伦不类的钱飞面带猥琐笑容从角门钻了进来,楚枫清楚,但凡钱飞这样开口,肯定又要打秋风了,于是稳住身体平衡单手支撑倒立,一指自己挂在梅花桩上的衣服:“钱在里面,需要多少自己拿,留一千生活费给我。”
“楚爷,您骂人?我给您还钱来了。”钱飞拿出了几踏新票得意的丢在石磨上。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楚枫一个空翻下了石磨,拿起毛巾擦了擦身体,对丢在石磨上的钱丝毫不在意。
钱飞无奈搓了搓手:“楚爷,中午赏个面一起吃饭呗?东西城最好的馆子,雍王府仿膳。”
楚枫看了钱飞一眼:“什么事直说,请客的正主是谁?我的原则你是知道的,无功不受禄。”
钱飞尴尬的一笑:“楚爷就是楚爷,请客的大老板巨有钱,海去了,我也知道楚爷不为五斗米折腰,对方点名说了,只要请您去吃个饭,您去了一切都明白了。”
楚枫知道去雍王府吃仿膳的都是什么主,自己不过一个小古玩店主,既然被对方点了名,不去问个究竟也不好,略微犹豫点了点头。
钱飞欣喜万分,楚枫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对方指明点姓,恐怕对自己也是做过了解调查的,调查自己一个平头百姓?对方只有二种可能,一是吃多了撑得,二就是挖好了坑等着自己往里跳。
楚枫换了一套得体的唐装,将店面托给隔壁照顾,坐着钱飞老款爷爷级的奔驰,用钱飞的话说呗有面的来到了雍王府。
进入包厢,二名身着旗袍的优雅美女殷勤的招待服务,熏香,净手,净口,奉茶每一道环节如同演示舞蹈一般行云流水。
正宗的雨前龙井,水晶杯涌出的香气令人陶醉,如此好茶已经脱离了饮用的范畴,升华到了一种对美的欣赏。
楚枫听到走廊内传来高跟鞋的声音,知道正主就要上场了,于是放下水晶盏。钱飞则是一脸花痴的盯着给他倒茶的美女那随步而动的柳腰。
精致,知性,一种清新脱俗的美,足够让人怦然心动。钱飞傻了眼,楚枫却没有太多反应,他非常清楚,自己生活的世界与这种美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没有丝毫交集。
“舒妃!”美女非常礼貌的一伸手。
一旁跃跃欲试的钱飞主动解释道:“这位就是名动西城的楚爷,楚枫,我是钱飞,给面的叫声三哥。”
“飞哥你好!”舒妃给了钱飞一个意外的惊喜,楚枫心中暗暗的对舒妃多了一份提防,如果舒妃直接高冷的无视钱飞,那么楚枫就不太需要过于担心,舒妃这种能能对钱飞都能客气有加的美女,要么是世家贵女教养非常好,要么就是口蜜腹剑。
舒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楚枫欣然落座,十几道菜流水行云一般的端了上来。
舒妃一指桌上缓缓旋转的菜肴微笑道:“真正的御膳手艺早就失传了,如今做的不过是形似意非,此番用料都是一个月前开始精心收集来的。”
请一个凡夫俗子吃大餐用一个月时间收集食材,楚枫心知肚明,自己绝对不值得对方如此大动干戈。说实话,楚枫对仿膳是有过一定的研究,明清两朝的皇帝实际上吃得并没有寻常百姓想象的那么好,就如同乾隆年间一个笑话,乾隆帝微服私访,偶然听到二个老农谈论皇帝佬到底吃什么,争论之后,两个老农一致认为,乾隆帝的炕前支着一口油锅,天天顿顿都吃油炸饼。
人所在的位置和层次不同,视野角度的不同,想法自然千奇百怪。
实际上,御膳清淡得很,只不过用料非常考究,考究的程度在于总管内臣和太监的贪腐程度而已。
舒妃显然也没想靠着仿膳就能震住楚枫,楚枫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舒妃的嘴角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楚先生,我们不必如此相互警惕。”
楚枫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至少二十年的茅台,香醇,陈厚,难得!舒小姐,你我素昧平生,您对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了如指掌?又用了一个月收集的食材请我吃饭,我自问不值你如此费心,你的种种行径很难让我不警惕。”
舒妃也端起面前的红酒杯轻摇:“楚先生,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我记得有句古话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楚枫也微微一笑:“所以,孔夫子曾曰唯女子小人难养也。”
舒妃把玩着水晶杯:“楚先生,何必与我这个小女子逞口舌之快,明知道我这有求与你。”
舒妃按了一下手旁遥控器的呼叫铃,不过一会,两名黑衣壮汉提着一只白色的德克保险箱走进房间,插入二把钥匙,分别输入密码。
钱飞惊讶万分的看了楚枫一眼,楚枫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也十分震惊。
舒妃将保险箱内的一个小盒捧到楚枫面前打开,二块包浆通润古朴的铜牌展现在楚枫面前,一旁的钱飞瞄了一眼,满脸失望的喃喃自语:“切!还以为是什么宝贝。”
楚枫眉头紧锁,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拿起两块铜牌轻轻抚摸,铜牌上用篆体刻着“萨图”两字,另外一块铜牌上则刻着龙城,铜牌上原有细细如同电路一般的纹路已经基乎被磨平了。
楚枫安耐住激动的心情,许久放下铜牌道:“天地铜牌?”
舒妃微微一笑:“据说这副铜牌原本是你们楚家的物件,失窃多年,现在物归原主可好?”
楚枫皱了皱眉头:“无功不受禄,请明言。”
舒妃点了点头:“萨图在西域古语中是风沙的意思,风沙古城亦是龙城,根据史料记载,二千骠骑军曾押运无数财宝和圣物欲返回长安,却不料遭到十余万各部落联军截杀,最终双方几乎同归于尽,剩下的部落联军被沙暴吞噬,而宝藏和圣物不见踪迹。”
楚枫点了点头:“龙城藏宝的故事你讲得不错。”
舒妃拿起一块铜牌:“传说当年骠骑军还有一名校尉幸存,他的家族世代守护着这个秘密,这两块铜牌配合骠骑军的军令勘合,就是寻找龙城的线索。”
楚枫摇了摇头:“很多人将一辈子的时间和精力用在这些飘无虚渺的事情上,结果一生碌碌无为。”
舒妃妩媚的微微一笑:“传说之所以是传说,就是因为没有人去追寻真相,你难道不想知道是不是真有骠骑军这支军队,或者这支不见史料,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军队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楚枫看了一眼铜牌:“天宝十年是公元751年,一千二百多年前的传说故事,真实的可靠性能有多少?就凭这两块铜牌?”
楚枫起身对舒妃点头致意:“谢谢你的款待,我对历史和宝藏不感兴趣。”
楚枫转身离开包厢,只留下不知所措的钱飞和轻摇红酒杯的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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