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的武州总管屈突通都没得到这个便宜行事的权利,易风这个小总管都够不上,只是一个上镇将的新受招安的边将,却一下子有了许便宜行事的权利,可知天子对于怀荒的看重了。
三十万民,两万兵,看来不光是杨广对易风势力的清楚了解。就是天子杨坚,也看到了易风手中实力的不俗。这也并非是杨坚忌惮易风的实力,易风虽然手中有几十万人。但这还不会放在杨坚的眼中。杨坚这样做,只能说是其一惯的手段,借力打力,招安封赏易风的同时。却也从此为大隋所用。杨坚不在意一些封赏。但如果用一些封赏就能让易风等怀荒人马成为朝廷的一道屏障,又何必那么麻烦的去用其它手段呢。借力打力,一向是杨坚的得意手段。朝廷若真要收了易风的兵马,夺了他的权,说不定还又要生起事端来,若是平时倒还罢了,如今东突厥和高句丽都是蠢蠢欲动,朝廷却不得不在北疆小心谨慎。
杨广看到这里。不由的长叹一声,心里叹道:“麻烦!”易风的怀荒镇没有被朝廷接掌。对杨广来说当然是有好处的,可也不免与他原本的计划有些不足,他本想让宇文化及、司马德戡等晋王府心腹去掌控怀荒镇,现在却是落空了。易风现在得了天子的承认,已经是无可阻挡的在怀荒坐大了。从现在起,他不得不转变对易风的态度,想要简单的压制看来已经不可能。于是,杨广心中想着,也许该适当的多笼络下这个私生子了。或许自己可以多打打父子这张牌。
信中接下来谈的是征辽之事,自六月三十万大军开始誓师出征后,进展的并不顺利。朝廷刚接到的军情急报,周法尚的水师舰队在海上遭遇了风暴,几乎全军尽没,只有少数人抱着破木板逃生。目前这个消息已经得到了确认,天子大为震怒。更让天子震怒的是,汉王杨谅和高颎、王世积的6路大军,现在被困在了辽河岸边。二十余万兵马,还未交战,就已经因为路上水土不服,士兵染上疫症,先损失了四万余人,军中的牛羊马匹更是损失极重,这使得军队的补给运输中断,现在剩余的十几万人马驻扎在辽河岸边,却早已经断粮,高颎还一直在苦撑着等水师前来支援,补给粮食。
高颎还不知道水师已经尽没,天子现在还打算征召民夫骡马,向辽东送粮,又打算再组建一支水师前往辽东。不过朝中已经有许多人持反对意见,如今已经入秋,马上就要入冬,一旦到了冬季,辽东苦寒,大军的补给更加困难,士兵们出的时候还穿着夏装,十几万人的过冬的衣装就是个大麻烦,更何况,疫症也还没有完全好,每天仍然有许多将士病死,整个东征军的士气俱无,已成孤军。而且要调粮,短时间也不可能马上送到辽东去。大军继续守在辽东,只怕到时一个都活不下去。
现在杨素每日在朝中竭力要求撤军,并开始着手准备弹劾高颎和周法尚、王世积等人丧师误国。
杨广不禁摇摇头,又忍不住冷笑一声,东征之前,易风告诉他这次东征必败,并说了诸多理由之后,杨广还有些半信半疑。最终他以岭南蛮夷叛乱为由,让自己从东征之中脱身而出,并让杨素等人也退出,其实也是在进行赌博。这段时间来,杨广一直很担心着辽东的战事,生怕哪天突然传来高颎杨谅已经攻破敌国,擒回高丽王班师的消息。现在征东军败局已定,杨广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赌赢了,眼下的情况,不管天子还有几分不愿意承认失败,最终的败局都已经注定了。用不了多久,天子就会认清现实,最终下达撤军的命令。
东征高句丽失败,太子党和汉王党都损失惨重,杨广坐收渔利。
“高颍已经坐着相位太多年了,这次之后,高颎在父皇心中只怕再不能如从前般受倚重信任了。”杨广心中暗笑,三十万大军损兵折将,未与高丽交战一刀一枪,就已经败成这样,到时能不能有三成的人马回来,都难说了。一下子损兵十几二十万,到时总得要有人承担责任的,不管是高颎还是杨谅,这次都吃了一记闷棍了。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自己确实有些侥幸,早些时候,谁会把一个高句丽放在心上呢,谁不以为这次出征是手到擒来,必胜之局。可现在的结果,大军还没有跟高句丽人动手,就已经自己败了。隋军上上下下都太过轻敌,准备的太匆促了,现在想想,若是自己领兵前去,恐怕也一样是这样的败果。突然间,杨广对于早早就已经坚定此战必败的易风,又多了几分重视。
当初易风跟自己说东征必败的时候,他正被自己围困于高家庄,却敢独身一人前来自己的军营。再看现在,东征军已经兵败,而易风呢,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短短时间,已经在怀荒拉起了一股不小的势力,甚至已经得到了天子的承认。
这个私生子,真是不简单,自己以往还是有些小看了他。
开府仪同三司、冠军将军、怀荒县令,怀荒镇将,既能在东征之前就看出东征必败,又能短时间内平定燕山与大青山绿林,建起怀荒镇,自己以往真是太小看了他了。
杨广突然叹了一口气,他想起了易风的母亲,那个曾经让他永远难以忘怀的女人,年少时的轻狂,一时不羁,却最终酿成了大错。若没有那次意外,也许自己和太子之间能做一对好兄弟,兄友弟恭,不会再这样相互仇恨了二十年。
“十六年前你没有杀死他,十六年后,你却再也不可能杀死他了!”杨广冷冷的摇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