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咳了一声,沉哑的嗓音缓慢传来:“你可以快点儿,吹个半干就行了。”他没说的是,她轻柔的指尖时不时的抚过他的头皮,像撩拨一样,加上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在他背上若有似无的蹭啊蹭,他体内的那点星星之火瞬间复苏,即将成燎原之势。
“哦,好。”她以为他嫌她慢,加快了速度。
大部分吹得差不多了,只有前面头发还有一点没吹,她转而绕开软榻走到他身侧,无意间低头却看到了一个不该看到的内容。
平板电脑屏幕上的标题是:青年男女性-生活不协调解决办法。
乔暮呼吸一滞,脸跟着莫名热起来,收回目光当没看到,若无其事的继续给他吹头发。
“好了。”她关掉吹风机,起身之际腰上被一只手臂圈住,转眼跌坐在他腿上。
“做什么?”她挣扎。
他手臂圈在她腰上把她固定住,下巴也跟着搁在她肩上,热热的呼吸扑在她脸颊上,声线低沉中透着磁性:“时间还早,陪我看会儿书。”
流氓!
她才不想陪他看那种内容,眼睛看向别处:“你自己看吧,我去书房查点资料。”
“查什么资料?嗯?”他嗓音低低哑哑的,像羽毛带给她轻轻痒痒的异样。
她小小的吞了吞口水,躲着他的气息吃力的说:“剧本里有个地方我没看懂,是关于唐朝王爷等级的,还有一些宫廷礼仪。”
“你问对人了,书房里有这方面的书,我带你去。”他愉悦的在她耳廓上亲了一亲,薄唇触到了一片烫意,低眸间发现她耳朵红得吓人。
“我自己去,你看你的书。”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耳朵已经泄露了她的秘密,扭着身子在他怀里要下去。
“我说了,一起去!乖,别乱动!”他哑着嗓音丢了手中的平板电脑,改为两只手臂搂住她,她整个身体嵌进男人的怀里,彼此间的暧昧温度霎时就上升了十几度。
乔暮吓得心跳加速,她骤然感觉到他的某处顶在她的臀部,侵略的意味十分明显。
她喉咙发干,背手冒汗,挣扎着起身,同时小声说道:“你放开我,我去找书……啊……”话音未落,她身体又跌进他怀里。
天旋地转,她改为躺在软榻上,他俯在她上方,她心跳快到要冒出嗓子眼,手忙脚乱的推他:“傅景朝,不行……”
他用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她翘挺白皙的鼻尖,迷惑道:“你上次不是没害怕吗?还勾引我……”
“我上次道过歉了,以后不会那样了。”要不是她当时想让他打退堂鼓,结束这段关系,她根本不会做那种冒险的事,实在是怕了那种被撕裂的痛感,不是常人能体会得了的。
他徐徐在她脸上吐气:“我想要,你说怎么办?”
她像被这句话烫伤一样,瑟缩着肩膀,半晌咬唇软着嗓音说:“……我害怕。”
沉默的气氛在彼此间蔓延。
男人俯在她上方像一个庞大巨兽,挡住所有光,黑沉沉的阴影笼罩在她头顶。
他静了几秒,薄唇刷过她的唇瓣:“我是个正常男人,总不能让你一直用手帮我,嗯?”
“我……我也不想的。”她有点羞于启齿,对上男人墨汁般浓烈炽热的瞳眸,姿态更软更低的示弱。
“我知道。”他凝视着她红红的眼眶,瞧上去小模样真是吓得不轻,忍不住心软的吮了吮她粉粉的唇,吐着气旋说道:“如果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改善你我之间的不协调,你愿不愿意尝试?”
可以改善……你我之间的不协调……
她磕磕绊绊的想着这句话,茫然的问他:“是什么意思?”
是他刚才从平板电脑上看的吗?
那个地方不都是天生的吗,她和他不匹配,邢医生早就说过的,板上钉钉的事怎么还能改变?
他一只手揉着她颈侧细腻的皮肤,像逗弄小猫小狗一样亲昵温柔,一字一顿的慢慢说道:“我问了邢姨,她说只要做一个小手术,你我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她怔愣的看他,说不出话来,大脑里在努力消化他这句话的意思。
好长一会儿,她结结巴巴、惶恐不安的小声问:“小、小手术?我、我做?”
“嗯,你做。”他把玩着她宛如玛瑙般红通通的小耳垂,给了她肯定的答案和解释:“邢姨是这方面的权威,她曾留学海外多年,回国后更是扬名四海。她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不可能会骗我。”
她连吞了好几下口水,大脑还停留在住院后邢医生检查时板着的面孔上:“像你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容易受他这种成熟稳重,事业有成的男人吸引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但是你和景朝不适合,以后不要纠缠他,听明白了吗?”
她从小就怕医生,那训斥她的模样和冷冰冰的语气,深深的印在她脑海里。
邢医生曾那么警告她,说她和傅景朝不合适,如今怎么……
不过傅景朝说的也有道理,邢医生骗别人还行,不可能骗他,邢医生那种说话的口气一看就是把他当成小辈来疼。
“答不答应?嗯?”他薄唇咬着她的耳尖,低低的追问她。
“你……你能移开点吗?”她咬了咬牙,动了动被男人压得有点难受的身体,照这个男人每天发情的次数来看,她撕裂受伤第三次是迟早的事情,就像他说的,总不可能一直靠他的手。
与今后不可避免的屡屡受伤比起来,她宁愿做个赌注。
万一手术失败,就算康复了她也彻底成了摆设,他依然碰不了她,心灰意冷之下放了她是迟早的事。
考虑到这里,她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于是,她小小的点了点头:“嗯……我答应。”
“乖女孩。”他低喃着,眸光含笑,无比温柔的在她唇上脸上鼻子上眼睛上,一一吻过,完全表达出他的欣喜之情。
“能放开我了吗?你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她嘟着唇抱怨道。
他起身,把她拉了起来,手臂搂着她又要亲亲,她别头躲开,他也不恼,低笑着顺势在她侧脸上又啄了好几下。
真是的,这人简直就是个喜怒无常的衣冠禽兽。
在餐厅的时候还黑着张脸,她一答应他就高兴成这样,手术还没做呢,他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
仗着男人这会高兴,她小小的耍了个脾气,推开他,远远的逃开了,逃走前不忘捡起掉在地上的吹风机。
傅景朝身体向后一仰,干脆又懒洋洋的斜倚在软榻上,眯眸看着女孩像只惊慌逃走的小白兔,喉间发出阵阵愉悦的笑声,他这会是真高兴。
这件事盘旋在他脑海里一整天了,这个丫头脾气拗得很,他多少了解她这脾气,要想说服她同意做手术可不容易,想不到他这么快答应了,着实让他意外又惊喜。
身边躺着的女人每天只能看不能碰,换作是哪个男人都是抓心挠肺的难受。
现在好了,难题解决了。
乔暮走进洗手间都能听到男人的笑声,扁了扁唇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懒得理会他的低级趣味,想到自己牙还没刷,挤了牙膏,对着镜子开始刷起来。
卧室,傅景朝的手机嗡嗡的响。
他迈步拿起搁在沙发上的手机,收敛了情绪沉稳的接起。
“傅总,项震晟那边的事办妥了。”罗泉一板一眼的汇报:“我把整个剧组上下都打点好了,没有人会把乔小姐在主演项震晟这部剧的事给说出来。”
傅景朝淡淡的应:“知道了。”
“等一下,傅总。”罗泉在傅景朝挂电话前说道:“微博上现在有了新的风向,您最好去白牧之的微博上看看。”
提起乔暮的前任,心中难免泛酸,傅景朝冷嗤一声:“他又怎么了?”
“大概在二十分钟前,白牧之发了一条微博,有一张图片和一行字,图片上是他手背上很深的牙印,已经红肿得不成样子,文字内容是:她吻我?呵呵~”
“……”
傅景朝接完电话,一扭头发现洗手间内没动静,进去一看,哪里还有她的身影,而卧室门大开着。
乔暮刷完牙,惦记查资料的事,来到书房。
进去后惊呆了,完全可以称得上藏书阁。
三面靠墙的书架直顶到天花板,其它书架一排排整齐有序,上面分门别类摆满了各色书籍,古今中外无一不囊括。
这场面有点像看美剧中那些充满神秘色彩的图书馆,空气中飘着一股股厚重的书香味。
角落里甚至还摆着几个古朴气的木质人字梯,以供人取高处的书。
乔暮正张望着选书,手机震了震,是齐霜发来的语音:“快去白牧之的微博上看看,快!”
这么急的语气不像是齐霜的作风,乔暮没多想,连忙搜白牧之的微博。
搜到后,最上面一条刚发的微博已经转发了过百万,评论也有几十万。
她读完这条微博,愣了愣,倒是没想到白牧之会在网上澄清这件事,而下面的评论却是七嘴八舌。
白白就是白:“果然是这样【握拳】牧之没有和乔暮那个十八线小艺人搞到一块儿去,撒花!”
白牧之小迷妹:“我就说白白没有出轨,他是清白的,咋咋呼呼的怡粉们,看你们怎么接这个梗,哈哈……”
讨厌昕怡的都是嫉妒:“可是既然不是吻手,怎么改成咬手了?求解?”
路过的路人N:“阴谋的味道,乔暮、白牧之……这两人莫非有过节?”
机智的怡粉:“什么牙印【鄙视】我看是假的,他们当演员的接触的化妆师最多,弄个这样的伤口还不是小菜一碟?”
阳光下的一抹白粉:“呀呸!说化妆师弄出来伤口的别走,你哪只眼睛看到白白和化妆师熟啦,和化妆师熟悉的人是你家戏子乔昕怡好哇,我家白白可是名鼎集团的少东家,他做生意的好哇?”
机智的怡粉:“做生意的了不起啊?做生意的全是奸商!!”
阳光下的一抹白粉:“戏子!”
机智的怡粉:“奸商!!”
……
乔昕怡的粉丝和白牧之的粉丝掐得不可开交,乔暮看得眼睛疼,手机里刚好又进来一条语音,点开来听到齐霜的声音:“怎么样?看呆了吧?白牧之的粉丝比不得乔昕怡有几千万,但他这些年身为名鼎集团的少东家,非常高调,玩微博也玩得很溜,粉丝没有上千万也有八百万。他发了这样的微博,两家粉丝又掐起来了,暂时倒是把你给解脱了,就是不知道明天又会出什么幺蛾子。对了,席英轩那边怎么说?”
乔暮对着手机也回了一条语音:“他说他不是故意的,各种解释,我把他拉黑了。”
齐霜:“……”
过了几秒,发了条语音过来:“我凭直觉,这次席英轩可能是病急乱投医,他是真心想帮你,结果被他经纪人下了套。他有今天的当红小生的地位也来之不易,他的经纪人和经纪公司不可能看着他身陷绯闻。”
乔暮不假思索的回答:“嗯,我明白的,把他拉黑是别的原因,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齐霜紧紧追问。
乔暮坦诚的说:“那天在婚礼上他说他喜欢我,要娶我,还骚扰我,所以我觉得和他已经做不成哥们了,直接拉黑断了他的念想。”
齐霜那头沉默,估计是被这个答案给惊呆了。
乔暮见齐霜没再回过来,手机正要搁到一边,余光突然扫到左后方站着一个黑影,这间书房本就有种说不出的阴森,头顶的灯好象坏了,暗淡无光,气氛有如欧洲电影里的场景,她又站在两排书架的中间,空气中沉寂得可怕,心中阵阵发怵,这下突然看到一个不知名的影子,瞬间想起了吸血鬼电影,抱住脑袋尖叫起来。
“啊——啊——啊——”
她的尖叫声刺破了夜的黑暗,紧接着响起开门声,阵阵脚步声,肩膀被一双宽大温暖的大掌给按住,高大的身影罩过来:“暮暮,别怕,是我。”
傅景朝?
她吞了下口水,睁眼颤抖的问他:“刚才……是你在这儿?”
傅景朝皱眉,“我刚进来,怎么了?你看到什么吓成这样?”
“我……”她不知所措的看他,指了指发现黑影的地方,缩着肩膀往他怀里缩:“那……那儿有东西。”
他目光如炬扫视过去,柔声安慰她:“那里什么都没有,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会,我真得清清楚楚。”她惊恐中更往他怀里躲:“我视力很好的,不会看错。”
他盯着那边的书架,失笑:“真没有东西,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她大着胆子往那边仔细去看,真的没有,除了书架和书。
可是她明明看到有个人影站在那儿。
他搂着她,轻轻柔柔的拍着她的背:“你不信的话,我打电话给江叔,刚才可能是哪个保姆在这儿做清扫,她们每天都有任务,可能白天没做完,晚上过来继续完成。”
她将信将疑,从他轮廓分明的下巴看过去,听他打电话。
“江叔,刚才有没有保姆在三楼?”
“应该没有,少爷你吃完晚饭,我们收拾了半个小时就到后面保姆房休息了。不过您等下,我去清点下人数。”
“嗯。”
他放下手机,手臂把她更紧的搂在怀里,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不怕了,有我在,我们回卧室等江叔的电话,嗯?”
“……好。”
两人回到卧室。
床上,乔暮不安的趴在他怀里。
管家五分钟后打了电话过来,傅景朝照旧开着免提。
“少爷,大部分保姆都睡下了,我清点过人数了,全部都在,一个没少。”
“嗯,知道了。”
“少爷,究竟出了什么事?”管家了解少爷不可能没事大晚上的打这通电话。
傅景朝看了一眼怀里的乔暮,忍着笑道:“没什么,暮暮说是在三楼书房看到有个黑影,吓得不行。”
管家这时跟着笑起来:“三楼那书房当初装修的时候我就跟少爷你说过的,你把那么多房间打通,就造了那么一个大书房,里面的书真的是太多太多了,每次让保姆们一打扫都是个苦差事。书架又高,有些地方灯光照不到,尤其是晚上,一个人进去淹没在那些书架里,万一有个风吹草动什么的,难免害怕得跳起来。乔小姐这种反应也属正常,别说是乔小姐这样的年轻人,就算是我大风大雨见惯了的老头子,大晚上进去也会心里毛毛的,哈哈……”
管家这么一解释,傅景朝低头抚了抚怀里女孩的瘦削的肩,意思是让她不要再疑神疑鬼了。
乔暮脸埋在他胸口,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她明白了。
傅景朝把手机丢开,看着缩在怀里小动物似的娇影,心中一阵柔软,想不到这小丫头也有害怕的时候,他还一直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呢。
她这么彪悍的一姑娘,今天倒好,被一个莫须有的东西吓得主动投怀送抱,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对于他来说,这倒是因祸得福,美事一桩!
傅景朝将室内的灯熄灭,在她眉心上一吻:“乖,睡吧,明天带你出去玩。”
室内安静下来,男人的呼吸渐渐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