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后,韩国有个组合火遍了亚洲,其中有个中国男孩格外受欢迎,那个中国男孩就是席英轩。
当时她在市区大屏幕上看到这张脸时心口愤怒失望,五味杂陈,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决定进娱乐圈,演戏。
她相信,笨鸟先飞,总有一天,她要抓到他,也总有一天,她会站在那个人面前。
这一等居然就是五年。
这五年,她几乎在跑龙套上打转,裹足不前,而他经历了和韩国公司解约,回国发展,出唱片,开演唱会,事业节节高,最后到今年涉足电视剧,取得开门红,更获得成功转型。
“怎么了?真生气了?”席英轩那张帅脸在她眼前放大,并拿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她伸手打掉他的手,平复了一下心情:“席英轩,你把我骗上车到底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去我新买的别墅,叙个旧。”
乔暮眯了眯眼睛,轻轻冷笑:“谁要跟你叙旧?你问过当事人了吗?”
“我问过贺子瀚了。”席英轩打了个响指:“当初说好的,咱们三人做什么事都可以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现在我有两票,你只有一票,所以听我的。”
贺子瀚那个叛徒!
乔暮磨着牙,她早知道贺子瀚和席英轩联系上了,想不到这次直接把她给出卖了。
乔暮很想拿到那个手链,索性就不跟他废话了,到了地直接逼他把手链交出来,不然就把他的别墅砸个稀巴烂,看他还敢不敢把手链藏着。
傅景朝到了公司,开了一个冗长的会,然后回到办公室,桌上的文件堆积如山。
秘书也早就在那里等着他。
他一一把文件过目、提问、审核,然后签字。
傅景朝工作向来谨慎,女秘书今天穿着一双新的高跟鞋,站了几十分钟脚就开始疼,不敢表露出什么,还要面带微笑,针对他思维敏捷的问题对答如流。
傅景朝签完了所有的文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的事了。
女秘书脸也笑僵了,腿肚直打颤,心中暗喜,抱着一大堆文件颌首:“傅总,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傅景朝点了点头,低头翻看另一堆文件,挽起的袖口微露出一个奇怪的月牙型,怎么看怎么像牙印,而且不是小孩的,更像是大人的。
莫非是女人?
他们这个一贯不近女色,不传绯闻的大老板居然被女人咬了?
天哪,原来他们大老板好这口!
女秘书咽了咽口水,装作什么也没看到,抱紧手中的文件,踩着挤脚的高跟鞋走向门口。
回到秘书室,女秘书还在想那个神秘的牙印,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傅景朝低醇的嗓音在内线里对她道:“现在的年轻女孩一般喜欢什么?”
“啊?”女秘书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抓着电话的手捏了捏才反应过来:“鲜花、珠宝、衣服之类的。”
那头安静了一小会,男人低沉的声音又说:“那就珠宝,去替我挑一款手链,要漂亮的,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就代表了贵。
女秘书怔怔的,没回过神来,她是知道别的老总女秘书平常还要帮老板送女人花啊之类的事,可她自从当了大老板秘书以来这还是头一次。
“有问题?”
“不……没有。”女秘书清了清喉咙,公事公办的说道:“好的,傅总,我马上办,请问您什么时候要?”
“傍晚,下班前。”
“好的。”
办公室,傅景朝手中执着钢笔在文件上写字,手机震动,显示是傅司宸的电话。
手指滑下接听,开了免提,他继续执笔批文件。
“哥。”傅司宸紧张兮兮的声音传来:“你先不要激动啊,网上的新闻不要相信,这件事我正在组织公关部去处理。”
傅景朝剑眉微拧,停下手中的笔:“你在说什么?”
“呃,你没看网上的新闻?”傅司宸小心试探,然后打着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我不说了,我去忙工作,挂了。”
手机一跳,傅司宸真的挂了电话。
傅景朝懒得理弟弟,继续看文件。
翻了一页纸,他心绪不定,扔了手中的笔,打开电脑。
头版头条,一张又大又清晰的照片,纤瘦高挑的身影钻进一辆奢华的房车内,关车门的是个花样美男,旁边标题上写着:当红小生席天轩疑似曝光新恋情。
他猛的站了起来,重新拨了电话给傅司宸,傅司宸在那头磕磕绊绊的说道:“顾媛暂……暂时联系不上乔暮,具体的情况还在了解当中,我问过她的助理,说……说是她今天演一场落水的戏,是席英轩救了她。应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傅景朝声线如寒冰一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人呢?人去哪儿了?”
傅司宸:“……”
他只得硬着头皮说:“我派人联系上了席英轩的经纪公司,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下午三点,郊区别墅,花园。
烧烤、龙虾、冰啤酒……
两男一女。
情景和当年的一模一样,不一样的是环境,一个嘈杂脏乱,一个风景如画,更不一样的是每张面孔,他们不再年轻,不再无所顾忌,六年的时间,六年的打磨,他们都变了。
“我记得那时候你留着短发,像个假小子……”席英轩指着乔暮,并揉了揉她的长发,仰脖灌下一大口啤酒。
乔暮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咬了口贺子瀚烤好递过来的鸡翅,又从洁白如玉的盘子里拿出一只红通通的龙虾剥了起来。
烧烤配冰啤是绝配,以前他们一有点钱就爱吃这个当宵夜,别提多痛快。
不过她今天没喝啤酒,当贺子瀚开了一瓶递给她的时候,她下意识就想起了男人那晚拂在耳边的警告:“记住,如果下次再喝酒,我绝不会像今天一样轻饶你,知道吗?”
心里烦,乔暮又喝了一大口饮料,甩了甩脑袋,挥掉大脑里男人无处不在的声音,然后边剥小龙虾边斜眼看着席英轩:“打算把手链什么时候还我?或者,你当年已经把它当了,你现在就是在骗我?”
席英轩停下仰脖喝啤酒的动作,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no,no,no,我当年真不是为了一根手链就跑了,那天我们结拜喝了酒,夜里我和你们一样在地铁角落里睡得好好的,什么都不知道。第二天醒来才发现我回了家,是我爸派人把我给扛回去的,然后他就把我送出了国,拿走了我的护照,我不得不待在韩国,从练习生当起。他想磨掉我的意识,让我向他低头,我偏不,我咬牙坚持了下来,后来你们也看到了,我加入的组合红了……”
乔暮没兴趣听他这些故事,扔了手中的龙虾壳,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少废话,把手链还给我,听到没有?再不还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席英轩早料到似的,平静的看她一眼,用两指把她油腻腻的手指拎走,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白金手链。
乔暮当场眼眶就红了,一把扯过来,反复在手掌中摩挲,细细的打量,从花纹到款式,没错,就是她日思夜想的那根。
只是,看着看着又有所不同,记得当时她把手链给他的时候已经泛旧,没有了光泽度,怎么这根颜色这么亮?
见乔暮有所怀疑,席英轩喝了口啤酒,耸肩解释道:“每年我都会送去保养,所以看起来非常新,别以为我会花钱给你弄个新的,我可没那闲功夫。”
这还差不多。
乔暮没再说什么,把手链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口袋里,站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贺子瀚忙丢了手中正在烤的虾跑过来,“行了,行了,兄弟一场,手链既然还给你了,大家还是朋友。”
乔暮看了一眼席英轩,后者坐在椅子里也在看她,四目相对,曾经的那段年少轻狂的岁月无形的涌上心头,她不知不觉又轻轻坐了下去。
这一喝,就喝到了天黑。
主要是贺子瀚和席英轩在喝,她只顾吃。
塞了满肚子的烧烤龙虾,乔暮剥龙虾剥的手疼,去洗了手回来,拿纸擦干净手,这次真的拍拍屁股走人。
“还没喝完呢,你去哪儿?”席英轩的声音在后面大叫。
她头都没回,大步向前走的同时,高高扬了下手臂,意思是:拜拜。
席英轩目光追随着那道渐渐远去的娇影,问在翻烧烤的贺子瀚:“你说,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贺子瀚往烧烤上洒了点调料,“难说,谁让你当初一声不吭就跑了,这些年她恨死你了!”
“是吗?”席英轩眼眸里闪着光,喃喃自语:“有爱才有恨,是不是说明她心里有我?”
贺子瀚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别告诉我,这次你回来是冲着她的……”
席英轩低眸盯着手中泡沫丰富的啤酒,讳莫如深道:“有何不可?”
走在通往别墅的路上,乔暮的手时不时的去摸口袋里的手链,失而复得的喜悦占满了她的心。
远远的,她就看到别墅大门敞开着,进去看了看,也没看到下人的影子。
怎么这么大意,连门都不关?
她嘀咕着关上门。
进了别墅,她也没开灯,直接上楼。
借着外面庭院的路灯,她低头正爬着楼梯,不期然的注意到前面有个人影,她想收脚已经来不及了,一头撞了上去。
她倒抽了口气,往下退了一个台阶,听到头顶男人意味不明的嗓音中夹着一丝犀冷:“舍得回来了?”
“嗯。”乔暮收起脸上的笑,规规矩矩的应了一声,气氛就静下来,她往旁边让了让,低头要往楼上走,男人沉哑的嗓音中有了危险的意味:“不解释一下,下午去了哪儿?”
她伸手拨开挡在脸上的发丝,并不认为这种事要向他汇报,简单概括:“见一个故人。”
说完,她抬脚上楼,想去洗个澡,在席英轩家别墅花园吃了一下午的烧烤,现在全身上下都是怪味。
手臂被男人大掌箍住,她转眼撞进男人的怀里,薄茧的手指挑起她尖巧的下颚,男人的眉眼冷冽逼人:“是故人还是旧情人?乔暮,除了白牧之,你过去究竟有几个男人?我又算第几个?”
这句话像一根针戳向她的心尖,闭上眼,深呼吸,她再睁开依然保持温顺的态度:“傅先生,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今天去见的真的只是一个从前的朋友,他叫席英轩。他请我和贺子瀚去他那里吃烧烤,吃完我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