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芸苦哼一声,到底拉不出笑脸,只道:“清和怎么样了?”
“还成,就是疼了点,轩墨的疗伤功夫不是吹的,现在清雯把他送回去了,你放心吧。”百泽举起袖子扇着风,又伸了个懒腰,道,“那荣家的小丫头,非要送他回程王府,我看这程清和命里有桃花劫。”
“郡主?”若芸错愕,旋即叹息,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郡主倒是真情实意,只是不知清和会如何……”
她默然,扶苏人毕竟与天颐人寿命有别,郡主若知程清和这般,还会待程清和如此么?瞅着袖口细小的云纹,又暗自神伤起来。
“丫头,你别闷闷不乐了,清肃去了宣平两州,那么些折子有一半都扔给我来审,我可是好久没有自由自在出门,比你好不到哪里去。”百泽拿手肘撞了下她,对着她诉苦。
“平日程清肃不出门你嫌他规矩多,如今你清净了倒是不乐意了。”若芸不动声色的点破,见他黑了脸便转而叹息,终于提了口气道,“今日见着你便想问了,可有清璿的消息?”
百泽在她紧张而期待的眼神中挑了眉,忽然摊手说出让她无比失望的话来:“没有。”
“一点都没有?”若芸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百泽这回嘻嘻的笑了,摊手道:“没有就是没有,我骗你干嘛?他眼下应在龙华山庄,无要事便不同我们联络了。”
若芸这回只得失望的叹息摇头,道:“闲云野鹤悠然生,如此未必不好。”
天明,羽林军经荣王府一战已然疲惫不堪,待王大人同京畿守将布置妥当、换上新守卫,长安街已然热闹起来。
程清和被人塞进马车,又给悄悄抬进了程王府。
荣瑛一路相送,双眼肿的跟核桃一样,直到王府门口程清雯笑着拦人。这才极为不舍的带了下人回去。
百泽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窝在椅子里一边吃着酥糖一边瞄着一动不动的怀轩墨,仿佛刚才的屠戮不过是一场梦:“我呆在西边那么久,还真没察觉那片树林给当了试验地,鬼知道那个吹箫又操纵傀儡的是哪里冒出来的。”
怀轩墨面容沉静,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却奇异的闪烁着,微微侧头:“从朱月的淬火令被盗开始便纷乱异常,皇帝对外说是匪徒草寇,这中间不少的人命都丧的蹊跷。”说着皱眉沉思起来。
“天颐的人会怎么样,我不想管也无力管。这回也不知道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偷朱月的淬火令。偷也就算了。朱月的情报网最为迅速且缜密,查了这么久都查不到实在太可疑了。”百泽提起夏朱月就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拍了拍手上的碎渣还是把话说完。
怀轩墨不答,百泽又叹息道。“我进离国皇宫前就有人把皇宫翻遍了,还把老离王给吓得不轻、草木皆兵,看来他救索泰的目的不过是路过顺手,实则要去搜查离国皇宫想找到淬火令啊,啧啧,没人知道这孤僻乖张的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清肃途经可有信带来?”怀轩墨面对百泽的唠叨直接避而不谈,却敏锐的扭头朝后道。
“怀轩墨你背后长眼睛?我看夏朱月的事你揽了去算了,猜就能有八九。”程清雯安顿好程清和,正打着哈欠从后院来。看他们俩喝茶干脆也跟着坐下,睡眼惺忪道:“我大哥的确有信来,第一是想安排人进宫接应,第二就是让我速速回扶苏。”说着便露出满脸无奈,咕嘟咕嘟喝起了水。
“怎么?他想起上次罚你的事来了?我这儿可缺人手。要不同清肃商量下,我回去?”百泽瞪大了眼,问题连连。
“清雯办事比你妥,我们有一段时间没回去了,让清雯去也是以防万一。”怀轩墨不紧不慢的说道。
“嗯,就是这样。”清雯放下杯子起身道,“你们可帮我看着清和哥那混小子,程家一脉怎么就出了他这么个不省心的……唉……”
“与其担心清和,不如担心下清璿。”百泽瞟了她一眼,撑了下巴呆呆看着前方的桌案,“他在龙华山庄一点消息都没,也不知道有没有遇到什么异常。要是我没想错,那支箫怎么都觉得古怪……”
轩墨咳了声,打断他道:“箫的事自然会水落石出,我等稍安勿躁,不如想想进宫接应一事。”
“清肃怎么会想到叫人进宫接应,他不是最讨厌皇宫么?自先帝起,这皇宫的事能不过问就不过问的。且日常一些打探也是手到擒来不怕人,他这回什么意思啊?”这下到百泽猜不透,按理说他同清肃年纪最为接近也最为熟络,这一招可蒙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