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要紧事,今儿个他应当不会在这会便来见她才是。
“你可还记得当年在那片胡杨林里,跟我一块的人?”燕淮抿了抿嘴,径直往桌边走去,给自己沏了一盏茶喝了,随即正色询问起她。
谢姝宁便也走到桌边,在他身侧坐下,屈指在桌沿轻轻叩响,沉吟着:“你唤他七哥。”
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但他们一行人收留了燕淮二人与驼队同行,直至到达下一座城镇时才分别,其中历经的时日说长不长,说短却也委实不短。她记性又不差,平素一件小事过了数年,也都记得清楚。当年在离开敦煌的那条古道上发生过的事,她自然更加不会轻易遗忘。
何况那人跟燕淮假装成了遭遇风暴落难的兄弟。她便是不想记得,也不容易。
她看向燕淮,道:“你倒是一直不曾提及过关于他的事。”
相识这么多年来。她仔细回忆了一番,他们在京都用不同的身份重逢后至今,他从来也没有提起过他那个七哥来。
燕淮苦笑了下:“九死一生回到京都后,我们二人便分了手,至今不曾再见过面。”
“这般说来,他必定不在京都。”谢姝宁肯定地道。
“师兄弟里头,他行七。我行十一,所以当初便胡乱诌了他是我七哥的话来。”燕淮颔首。而后徐徐将那封信从怀中掏了出来递给她,道:“我们已经很久不见,但时隔多年,今晨这封信却送到了我手中。”
谢姝宁微微一挑眉。伸手接了信却并不立即拆开来看,只用三指按在信上,将信搁在桌上,定定望向燕淮说:“不要紧?”
燕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她在问什么,不由得失笑,点头道:“这件事合该让你知情,给你看信自是不要紧。”言毕,他默默补充了一句。“何况那日你我便说定了,今后不论何事,我断不会再瞒着你。”
谢姝宁闻言轻笑出声。素白纤指取了信摊开来看。
她看得快,心思动得也快,眉头遂渐渐皱紧。
须臾,她抬起头来,用狐疑之色看向燕淮,道:“这位七师兄。看来并不简单呀……”
燕淮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问道:“怎么说?”
“你瞧这张纸。”谢姝宁将写满了墨字的信纸捋平。从中对折,而后将其高高举起。阳光直射下,缝隙间蓦地闪过一丝金光。
燕淮“咦”了一声,凑近去看。
“这纸是特制的,一刀便可换一座宅子。”谢姝宁松了手,感慨起来,“而且不是有银子便能使得上的。”
宋家不缺银子,却缺权势,许多时候空有银子却办不成自己想办的事,好比这纸,便不是寻常百姓能用的。
燕淮听了这话,眉头微皱,“可是极为稀罕?”
他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见……
谢姝宁却摇了摇头,回道:“若要说稀罕,也勉强可说,北地几乎见不着它,只在江南一带流传。这纸的材质有异,北地天气干燥,若在这久留便会干裂破碎。”
说着话,二人皆朝那张纸看去。
明媚的日光下,那纸已愈发的泛起黄来,变得薄而脆。
“七师兄是个颇为谨慎的人,只怕他拣了这纸来写信,是故意为之。”燕淮叹口气。
谢姝宁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搁到了一旁的阴凉处,接着话道:“既如此,便是他想要让你提前心中有个数,不至于在知悉他的真实身份后,吓上一跳。”说完,谢姝宁却低低“呀”了声,扭头看他,“江南多世族,难不成是哪家的未来家主?”
可惜她虽生于江南,却拢共也没有在那住上过几年,略熟悉些的也只有个延陵白家。
她也跟着叹了口气,“可要派人仔细查一查?”
燕淮沉思着,忽然一笑,看着她摇头说:“不必,左右不日便会见面,见了便都一清二楚了。”
他霍地长身而起,抬脚要往外去,口中道:“而且眼下有一件顶要紧的事需要我先去办了。”
七师兄的事再重要,他也得先把她给娶进门来再说。
多事之秋,局势瞬息万变,他才不敢耽搁下去。
走出两步,他慢慢定住,转过身来望着她窘迫地道:“可一道去?”
谢姝宁见状,捂着肚子笑了半响。
最终,还是俩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
谁知好端端的走至半途,汪仁蓦地从斜刺里冒了出来,指了谢姝宁就道:“回去回去,你没事绣绣嫁衣,养养身子看看书便是了,旁的都不用你操心,少出房门,没得晒黑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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