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都是极端的言论。
不过收割流量,开拓市场,恰恰需要的就是这等极端的言论。
不把人的情绪调动起来,谁来买报呢。
张静一甚至还打算,将大明报一分为二,分别控股,而后一方以地主士绅为利益导向,请像钱谦益这样的人来执笔。另一份,则以新政派的人来操作,如此一来,每日相互对骂,直接撕裂所有的非文盲群体,将大家的情绪调动起来,两份报纸立即畅销。
关于这一点,张静一正在准备。
大明是个很复杂的社会,这一片土壤滋养了许多人,不同的人想法不一样,思维方式也不同,利益诉求更是不同。
正因为如此,隔空骂战,才是报纸销量的源头,若只是单纯的说教,其实是难以起到宣传效果的。
反正有的人,你说一百遍,他也不会理你,而且还可能人家自己建一个报馆来和你打擂台。
那还不如一鱼两吃,我张静一吃尽地主士绅们的银子,再回头把支持新政的也一并吃了。
只是……这个时候,廷议开始了。
廷议永远不会是张静一的主场。
张静一更多只是一个看客罢了。
其实哪怕是天启皇帝,也不过是个旁听者而已。
哪怕皇帝不上朝,这廷议照样可以召开,内阁大学士主持,五品以上的大臣都参加,议论一些争议的事,同时廷推大臣之类。
张静一这一日倒是起的很早,这几日张静一闲下来,因而每日回家都早,夜里总有许多话,这乐安公主朱徽娖自然也和张静一慢慢的熟悉,彼此之间,已经可以说一些私房话题了。
今日晨曦还没出来,张静一就起了。
朱徽娖是个很体贴的女子,自然也就早起。
她性子大抵如此,张静一回来的迟,她便等着张静一回来一道睡下,张静一若是早起,她也将将会起来,穿衣洗漱早饭,样样周到,而后将人送到中门,才再回去睡个回笼觉。
她不是一个心存着什么类似于贵族仪式感的人,只求稳稳当当,甚至这种稳当,在张静一看来有些古板。
不过想来……这个时代人们对于大家闺秀的理解大抵就是如此,看的是女四书,从小到大,时常有人告诉你,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或者说,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因而对于朱徽娖而言,这已成了她的本能,以至于张静一有时发一些牢骚,她也只温婉的勾起唇角微笑着静听着,偶然才安慰的说上一两句话。
这一日的清晨起了大雾,一阵阵寒风吹过,天气有些寒冷。
张静一口里呵着白气,他倒禁不住有些眉飞色舞,对一路要送自己的朱徽娖道:“今日廷议,却不知会议成什么样子了,不过我预计,只怕没有这么简单,我大明朝……的百官,能骂能打,个个都是好手啊。”
朱徽娖便微笑着道:“那你要小心一些,别往人多的地方站,要时常防备,我也听说过,以往在殿里,还有大臣打死人的。听说被打死的……还是锦衣卫……”
张静一:“……”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放心,今日的事,与我无关。”张静一笑了笑道:“我只是看热闹的,真要有什么事,我便立即往陛下的方向跑,他们胆子再大,还敢在殿中打杀陛下吗?”
看着张静一一副故意装出得意的样子,朱徽娖温和地笑了笑,便点点头道:“倒是我多虑了,夫君年轻,身体也比他们强壮。”
门外,早有一队卫士等着了,有人牵了马来,张静一旋即翻身上马,匆匆进入了紫禁城。
午门大开,众臣鱼贯而入,随即进入了皇极殿。
在这皇极殿里,百官们分班站定。
天启皇帝没有让人久等,很快便到了,随即升座。
众臣呼了万岁。
天启皇帝则饶有兴趣道:“都免礼。”
众臣则谢恩。
随即,天启皇帝就不吭声了。
这是廷议,除非他自己有什么事,一般情况,是内阁首辅大学士黄立极主持。
黄立极咳嗽一声,随即道:“诸公……今日所议的乃是山东……”
“臣有事要奏。”黄立极话还未说完,立即……刚刚从山东回来的御史周进便站了出来。
黄立极习惯了。
这些御史,哪一个人的背后,都有许多的大人物,以至于……他们有时候什么规矩都不管不顾,反正,出事了有人罩着,到了时间,自然有人提携。
天启皇帝立即振奋精神:“所奏何事!”
…………
大家要记得保暖,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