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航痛心疾首地抱着李龙彪,回头嘶哑地怒吼:“不要硬往前冲,狗.日的工事有鬼……”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点,快速撤到哨卡坡下:“少寨主,快撤回来!”
“哒哒……哒哒哒!”
枪声忽然密集地响起来,哨卡的另一侧显然也部署了防御,此刻却开始了反击。宋远航瞪着猩红的眼珠子,咬着嘴唇盯着目标之处,才明白狗.日的工事是环环相扣的,哨卡所在的位置不过是工事的一部分,而绝非是全部!
每一个关键点都有敌人的防御部点,哨卡被端了之后,其他的点位仍然可以增援。子弹从头顶呼啸着飞过,宋远航轻轻地放下李龙彪:“彪哥……等我回来背你回家!”
一声尖锐的呼哨响起,宋远航拔出尺许长的匕首,其他兄弟都明白,最惨烈的战斗即将开始。三个兄弟都拔出了匕首,呈扇面向敌人的工事摸了过去。
汗水和鲜血流下来,宋远航犹如未觉,抛出一枚手雷,剧烈的爆炸声瞬间把前方的隐蔽工事炸成了废墟,人却直接扑进硝烟之中。
天色.欲晓,微光可见。被炸得魂飞魄散的日本兵刚爬出来,冰冷的匕首已经插在了他的后背上,宋远航疯了一般抱住日本兵一通乱桶,十多刀之后方肯罢休。
他没有这样杀过人!
“少寨主,撤吧……”
三个兄弟快速结束了战斗之后才发现宋远航已经把那个倒霉的家伙刺成了血葫芦,而他满脸满身全是血,如同地狱里来的恶鬼一般。宋远航停止了机械的刺杀动作,愣了一下才起身:“彪哥……”
宋远航背着李龙彪退出阵地,后方却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埋伏在隐蔽哨卡上风向的兄弟们已经跟敌人的增援接火了。三个兄弟立即停下来,回头望向爆炸方向。
“我们增援去!”
“不要去……他们很快会撤回来……”宋远航沙哑地喊道。
“少寨主!”一个兄弟痛苦地喊着:“狗.日的战斗力惊人,我怕那几个兄弟撑不住!”
“服从命令,撤出战斗!”
最后一枚掷弹筒发射成功,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在几秒钟之后响起来,随后又是几声爆炸轰鸣,枪声立即密集起来。
敢死队撤出战斗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宋远航的耳中似乎还轰鸣着,空气中也还飘散着硝烟的味道。中途负责袭击增援的兄弟只逃出两名,其他三个人全部牺牲。让宋远航痛心疾首的是,游击队侦查员小刘壮烈牺牲,兄弟们把他背了回来。
“少寨主,黑子和顺子没有找到尸首啊!”
宋远航背着李龙彪的尸体一步一步地走着,心下痛苦不堪。这次行动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成功的,以牺牲四名同志为代价重创敌人,不过这种代价还是有些太大——本来按照宋远航的预想,不应该有这么多的兄弟牺牲!
牺牲是难免的,尤其是在敌强我弱的情况,如果不是占据地利之便和突然袭击的优势,他们会付出更大的代价,也许会全军覆没,后果不堪设想。
九龙岭北坡又多了四座新坟。
这是血腥的一夜,无论是对与突袭敌人营地的宋远航,还是对于在城里的相互暗战残杀的人。他们没有料想到对手是如此的强大!
宋远航奇袭日军秘前哨密营,几乎全歼哨卡的敌人,而增援而来的秋野突击队也被半路截杀,损失惨重。而重创他们的竟然是当初在燕子谷缴获的日本造的掷弹筒和德国造的先进枪械。
历史的吊轨之处就在于此:日本和德国这两个法西斯国家发达的兵工企业所造的杀人武器变成了这支不甚正规的“游击队”制胜的利刃!
新的一天在惊心动魄之中终于来到,陵城的老百姓没有想到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大清早的便有警察巡逻队冲上街头。齐军敞着褂子漠然地望着冷清的街头,大步流星地向百草堂中药房而去。
他并没有看到昨夜发生在仁和旅店前的那一幕,当李伦回旅店的时候齐军抱着一线希望去鼓楼大街的大小药房买药,当空手而归的齐军回到仁和旅店前大街的之际,却发现了异常。于是便追踪着抬着樱田和坂本的尸体的几个家伙到了西货站。
百草堂照常开门营业,只是比平时晚了一个多小时。齐军凝重地看一眼百草堂门前的大滩血迹,心下不由得吃惊:难道这里也发生了枪战?
“兄弟,这……怎么回事?”
小伙计瞪一眼齐军:“昨天半夜来的枪伤患者弄的!”
掌柜的见齐军满脸狐疑,不禁紧张地笑了笑:“您要买点什么?”
齐军掏出药方递给掌柜的:“按方子抓药,越多越好!”
掌柜的拿起药方一看,老脸不禁抽搐了几下:“真是咄咄怪事!怎么都要这几副药?难道陵城要爆发瘟疫传染病吗?”
“还谁要了?”
“蓝家千金!”